童瑶梳洗出屋子之后,恰好与姚谦走了面对面。
童瑶点点头,算是与对方道了好,却不曾想,姚谦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未再多看。
童瑶心里有些诧异之余,却也没有觉得意外。
姚谦对她态度之所以与之前不同,约莫便是因着童嫣这一茬儿。
不过,左右事情都且现如今儿与她无干了。
早膳前在童夫人房内用的,童瑶去请安的时候,屋子内的气氛很是微妙,童芮难得一语不发的低低垂着脑袋安静用膳,童夫人也懒得说那些风凉话儿了。
童瑶难得感觉这一次在童夫人的房内用膳甚为舒心。
“小姐记得前段日子与老爷所说姚家一事?”
童瑶一愣,看向秦妤有些意外,怎的莫名其妙提起了这茬儿?
“小姐未曾想过,若是姚家与童府结亲?”
童瑶一愣,旋即眯着眼睛垂首想了想。
当时是如何与童老爷说的?
参本……姚家……私盐……
心中一凉,她旋即侧脸,“这可不好了。”
秦妤点点头,又道:“若是老爷当真参本了姚家,到时候姚家和童家是亲戚还是仇人?”
童瑶想来想去,末了,想着姚府和童府之间的关系,脑中却一惊,重要的却不是这个,是姚家若是和童府联姻,姚府若是日后被人查出私盐一案的牵扯,而又与童府联姻,到时候若是牵一发动全身,连累了童府如何是好。
这么个念头冒出来,童瑶顷刻便坐不住了。
旋即便叫了秦妤研墨。
不过片刻。已是叫人拿了纸张过来。
童瑶道是童夫人不知晓其中的原委,这般做事有些可怖,难不成童老爷未曾与童夫人说?
这便是童瑶的不是了。
这念头若是叫秦妤知晓,只会觉得可笑了。
童瑶如何会晓得姚家牵扯到了永安侯的私盐,那便是秦妤“多嘴”,秦妤也不敢乱说的,若非童瑶亲自与童老爷提及了姚家和奏折参本。还有私盐永安侯。童老爷怕是府内任何一人都不会多嘴的,更别提童夫人一个后宅妇人了。
只是秦妤此刻提及此事,却是有另一层深意。
她不晓得童老爷如何与童夫人说话。只是若是童老爷知晓童夫人擅自做主将童家的女孩定给了姚府,必定会试一场大怒罢了。
勾了勾唇角,秦妤浅笑。
而她,等得不是别的。正是她们一行人回府之后,童老爷的态度。
傍晚。秦妤便拿着书信匆匆下了楼,交予了跑堂。
这次上京城,原本定下了前儿个便要回府。
本是说了参加了冯府的宴会之后便走,谁曾晓得岳阳候夫人也邀请了她们。
算是意外中的意外。当然,对于某些人而言,也算是一场灾难了。
童夫人明儿一早还要亲自走一趟尚书府。童夫人的父亲礼部左侍郎,便是在礼部任职。
童瑶临休息之前交代一声。第二日一早,要早些唤她起身。
……
姚夫人在这儿下榻,便是三四日,似乎是被上次岳阳侯府的事情影响,却也没得怎么出来了。
人倒是未曾走了,童瑶一袭浅纱薄衣从楼上缓步而下之际,恰巧对对方走了个碰面儿了,童瑶给姚夫人行礼,却得了姚夫人淡漠的扫视一眼。
童瑶一愣,姚夫人刹那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这算得什么?
无奈的摇摇头,童瑶心里有些无奈。
若是不与她们联姻,便是连她们一眼正眼也得不去了?
秦妤换了衣物,匆匆下楼,带足了银两。
“可有叫人与母亲说了声儿?”
童瑶可不想再因着这种事与童夫人闹的不愉快。
秦妤点头应是:“已是叫人说了。”
主仆二人这才从馆子中快步走出。
使唤了一马车,主仆二人均是上了去。
“今儿要见一人。”
秦妤侧脸,有些诧异瞧着童瑶笑眯眯的眼睛。
说实在的,能叫童瑶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实在是不多。
说罢,童瑶伸手在自个的衣袖之中摸摸索索起来,而后拿出一张泛黄的信纸。
“?”
秦妤有些疑惑的看着童瑶。
“你瞧瞧。”
接过东西,秦妤打开,一页纸中,便瞧清丽的字迹写了满满的。
秦妤眼睛缓缓下移,越瞧,越是觉得诧异。
“这?”
童瑶食指放在唇边,破有些小心翼翼的对秦妤眯了眯眼睛,又道:“我也意外着,不过约莫是有些缘由罢。”
“今儿这事儿且莫要对红苕讲。”
秦妤点点头。
缘由?
缘由便不是因着你的母亲马氏了?秦妤勾唇冥想,只能想到如此缘由。
片刻之后,摇摇晃晃的马车缓缓停下。
掀开车帘子,秦妤透着光亮,朝外微微看了一眼。
醉香楼。
额匾之上,清雅大气描摹着几个字体。
京城最有名的酒楼。
坐落在京城中央,算的上位置最好,只是方向略微偏西,西街和东街连接,坐落在互通的道路中央,人群众多,可以说四通八达,周侧环绕着不少商贩,店铺子,酒楼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个。
据说是平日里不少的名贵子弟也会光临,可想一般。
正是闹市之中最大的、最为有名气的那酒楼了。
主仆二人纷纷下马。
方才一只脚入了酒楼,一抬眼,便被正堂之中,布置的优雅至极的大紫檀雕螭震慑,桌上三尺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