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老夫人胃口格外好,米饭用了一碗还多些。”

晚上在小厨房收拾碗筷的时候,秦妤听到一起洗碗筷的丫头议论纷纷,不禁微微勾了勾唇角,微微笑起来。

……

忙忙活活一整日,好不容易晚上得了休息的空闲,夜深人静,黑色降临。其余的丫头们都睡觉之后。

秦妤便拿了针线,凑着月光,独自一人静静站在屋子门口,快速的穿针引线,不过几下功夫,灵巧的手指便将一破了洞的裙子给缝合的密密实实,几乎叫人分辨不出这是曾经被人撕下来的,破过一大块儿。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针线,秦妤不禁勾起唇角,笑了笑,眸子在淡淡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童芮身为府内第一受宠的小姐,嫣能够想到,还有下人不愿去她房内争宠,凑热闹的?

撇了撇唇角,秦妤又冷冷一笑。

童芮不仅会做戏,眼神儿毒辣,手段狠厉,而且对于下人,也是一贯挑剔的紧。想当初,她在童芮身边受到的苦,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说的完的。

此次若非童老夫人叫了小姐选丫头,童芮不好拒绝,不然那些丫头,童芮是一个也瞧不上眼的。

更别提一个连自身衣物打理都不甚注意,破了洞都不曾发觉粗心大意的下贱丫头了。

又垂首看了看那身衣裙,秦妤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手抚了抚那后补上来的针线,月光下,气氛一片宁静,如此安详。

……

虽说,每日童芮童瑶都来请安,但是待遇却是明显的不同,这点,从厨娘的嘱咐能清楚知晓。

“记得了,二小姐胃不好,又爱吃米饭,做的软和一些。”这是厨娘每天不停的牢牢提醒秦妤的话。

而对于嫡长女童瑶,却不闻不问。

时间久了,秦妤也瞧出些端倪。

前世,她身为童芮的丫头,每日只晓得不少的人来献殷勤恭维,哪里会去注意跟她生活无甚相关的童瑶?

印象里,她只知晓这个知府嫡长女身子不大好,常年吃药调理身子,是一个药罐子,并且足不出户,不喜外人。

外头人大都道童府二小姐聪明活泼,精灵乖巧,而提到童府大小姐,却都是皱眉一语带过,愈显不喜。

后来一见,果真如此。

童瑶瓜子小脸,无一丝肉的脸颊上只看得到两颗如若铜铃一般大的眼睛。身子如若柳枝,不似少女应有的朝气,倒是有些死气沉沉的模样,脸色更是一片苍白,似乎风一吹就会倒。

秦妤见此,心中不禁暗自思量,逐日陷入沉思。

但,除此之外,让秦妤觉得有趣的一点。

她记得一次夜勤,给童老夫人上菜,童老夫人大扫一眼桌子,便不自禁的便皱眉:“阿瑶爱吃的鱼肉丸呢?”顿时,一句话已是吓得一众人兢兢战战。

自此之后的每顿饭,下人再不敢少做了鱼肉丸。

入夜,秦妤默默的躺在下人房中,屋内一片寂静,黑夜里的眸子显得闪闪发光,半晌,秦妤忽然浅浅笑起来。

她前世在童府生活了多少年,未曾搞懂过这里小姐夫人的关系,今日这么一瞧却是有些意思了。

童老夫人对待童瑶,还是和童芮有些不同的。

……

“阿瑶,瞧瞧你瘦的,每日可是按时用膳了?”

童瑶点点头,苍白的脸色没有多余的恭维:“多谢母亲关心,阿瑶都按时用了。”

童夫人却疾言厉色,闻此侧脸:“去将长小姐小厨房的丫头婆子叫进来!”

童瑶闻声淡淡皱了皱眉头,却并未出声反驳。

果然,童夫人顷刻又将一竿子的下人训斥一通,面对童瑶的丫头,更是厉声指责:“真是个白眼狼,童府就是这般养着你?小姐日益消瘦,你倒是活的滋润。再若如此,下月月银你莫要了!”

童瑶的丫头被教训的泪眼汪汪,低低垂着脑袋,心里一阵委屈。

此事不过半日,便随着众人的口传了整个院子。

都倒是童夫人关心长小姐,知晓长小姐的身子不好,生怕下人怠慢,十天半月的就要检查一次。

秦妤知晓后,反而却皱起眉头:

童瑶身子差,吃的不多,瘦是自然,但隔一段日子便要教训童瑶的丫头,这样的次数可是太过频繁了。

她自己是丫鬟,所以知晓,长时间如此,下人便会对主子有抵触的情绪。

童瑶本就是前夫人之女,这样一来,时间久了不得下人的心,奴仆怕是伺候的更加心不在焉,心生怨气。

……

“红苕?”

不多几日,一日晌午,下人伺候了主子们用膳后回去休息,留的秦妤在小厨房收拾杂物。

收拾到一半儿,一抬头,秦妤就看见了红苕。

人苍白一张脸,模样虚弱,依靠在小厨房的门口处,眼角红红,短短不到一月,圆圆的小脸此刻竟然瘦一大圈,衣物挂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秦妤不禁有些吃惊,连忙拉了她过来。

“你怎的来了这里?”

秦妤一低头,就看见红苕眼角开始流泪,但是一句话也不说。

“是出了什么事儿?”秦妤让红苕坐在小厨房的矮几上歇息,只是问了半天的话也不见对方回答。

不好多问,秦妤看着红苕抹泪不停,小厨房内回响着浅浅的抽泣声,红苕鼻尖哭的通红,皮肤有些干裂起皮,头发也打理的不甚干净,寒冬腊月,衣袖下的手指青紫一片。

伸手一摸,秦妤才发觉红苕身上的衣物还是前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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