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白蘅换了一身男装,晃晃悠悠在西域境内到处乱逛,直闲游了几日,大致摸清楚一般富户、管家的门脸模样。
坐在一家心铺子里喝茶,一边琢磨着该从何处打听为好。既然自己问的是当初惠贤皇后和亲一事,论理西域中人但凡有见识的应该都了解一二。但是越是这样的大事,越是人人都知晓,自己贸然相问势必会引起怀疑。
偷鸡不成蚀把米,亏本的买卖可做不得,眼下无依无靠的,万一有个差池只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突然想到这么晦气的事情,白蘅连忙“呸呸呸”的往外吐了几口吐沫,再闭上眼睛一番念叨,“西天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送子观音、文殊菩萨......以及真主安拉,求你们保佑我顺顺利利的帮惠贤皇后找到她的家人。大恩大德,信女一定回报,回去给你们没个立尊功德碑。”
好一番絮叨完毕,方才觉得心中踏实了许多,孤身一人出门在外,就是怕有个意外啊!
“姑娘是大泽人氏?”
白蘅刚沉下去的心陡然间翻腾上来,莫非是仇家上门寻衅来了。自己明明穿着男装,她既能猜出自己是女子,又知道自己来自大泽。哎呀,不得了,赶紧跑。
捂着脸,也不敢看那来人是哪个,掀桌子、扔板凳,赶紧出门逃命去。
拐大街转巷,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长出翅膀来才好。
身后的人却穷追不舍,任凭白蘅怎么跑,她只管一路尾随,誓死不放弃。
“我服了你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明了吧,我这有银子都给你。”实在是再难挪动一步,保命为主,白蘅伸手掏出行李中的钱包扔了出去。
“大姐,真的是你吗?”那人拉开脸上的面纱,露出真面目来,既然是失散许久的青莺。
白蘅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脏由沸瞬间到冰,再由冰回到沸,“青莺,你真的是青莺吗?”自幼一同长大,虽非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虽是主仆却又不似主仆←←←←,,再没有见到眼前这位相依相伴的丫鬟更美好的事情了。
青莺已是泪流满面,失散的几个月里,大姐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突然间梦想成真,她倒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只顾着流泪,却又惟恐泪水太多少看姐一眼。
两人相拥而泣,分开后各自的遭遇与心酸,不必细,却都能彼此揣摩。
“大姐,您怎么在这里,如今大泽与西域开战,听官府见到大泽子民就要抓起来严刑拷打呢。”青莺防范的拉着大姐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背阴通风,很适合话。
白蘅整理了一番衣裳,扮鬼脸道,“你看我这身打扮,谁个能我就是大泽朝的子民?也不想想以你家姐的智慧,就能穿着大泽朝的衣裳满西域大街上晃悠,那不是傻子也得是二百五,可不是我白蘅。”
这一番逗笑,立刻缓解了气氛,昔日那个古灵精怪,遇大事尤其冷静的白蘅又出现了。
青莺拍脑袋自责道,“看我这脑子,既然忘了大姐是文曲星转世,岂能被那些喽啰逮住。罢了,不提他们,横竖现在奴婢会跟在姐身边,就更多了一层防护。”
两人聊着不觉已是夕阳西下,天边的一轮不再炽热的太阳仿佛鸭蛋黄般的悬在半空中。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们出门闲逛,看穿着皆是些富贵闲人。战争如何残酷,苛捐杂税,克扣的只能是普通百姓。于富人而言,生活一如既往,外界环境很难动摇一个偌大的家族体系。
白蘅很是开心的结果青莺递来的心,没想到西域也有这样的好东西吃。她来了这许多天,不过是为了果腹才吃饭,否则那些手抓饭、羊肉什么的实在是难以下咽。
看姐吃的开心,青莺这才解释道,“我被人捡了后就进了皇宫做侍女,好在做得一手的好心,主子瞧着我人憨厚老实,平日里十分相信我。今儿个做心的材料少了几样,而宫里为了准备王子的生日宴席忙的抽不出人来,是以就让奴婢出宫才买。感谢老天爷,这都是因缘际会,若非由此一遭意外,我哪里能再看见姐呢。”
白蘅有心想逗弄一番青莺,吐出果壳,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你现在既然是宫里主子身边的红人,那人起码得是个贵妃娘娘什么的,你跟着我岂不是亏大了,要知道我还指不定嫁给哪个混混瘪三呢。”
青莺张口就要出李墨林来,转念又将想法强压了下去。某种程度上,她觉得姐这样是否更好,虽然她可能会再嫁,嫁给一个混混抑或瘪三。
“姐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是那种见异思迁,攀附权势,忘恩负义的人嘛?即便是,就姐这般相貌,这般智慧,选了你也是奴婢有远见,一定不会错的。”
两人一唱一和,你夸我,我顺你,的好不开心,当初的默契一瞬间又找了回来。
“黄莺在哪里,怎么不见她?”白蘅陡然间想到黄莺,与其相识时间虽然少于青莺,情感上却是难以割舍。
乍提这茬,青莺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道,“那丫头可是走了霉运,晦气到家,现在正在皇后的后墙根底下刷夜壶呢。若不是我隔三差五的托关系给她送好东西去,只怕熬不到现在。姐是不知道皇宫那地方的黑暗残酷,偏黄莺又是个搁不住话的人,她到了那里就好比羊进了狼窝,活一日都是侥幸。”
“刷夜壶?”白蘅忍不住捏了捏鼻子,两手合拍叫道,“不行,你还不能跟我走,你要进宫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