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浅微微颔首,文博文回来,周淳玉消瘦的脸该会慢慢圆润起来,最近事情多,沈月浅想着二房三房那边,闹得厉害,传出去没脸的还是文家,将军府家业看似大,实则也就够维持表面的风光罢了,更多的还是文太夫人和宁氏自己的嫁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沈月浅不想和二房三房关系闹得太僵了,让文博武劝劝文战嵩,“三叔和三婶和离,三房只怕没多少银子了,几个堂弟堂妹小,以后需要银子,你劝着爹……”
话到一半又回味过来,她能想明白的事情,文战嵩和宁氏哪会不通透,见文博武好以整暇的望着她,沈月浅一噎,就听他问道,“我劝着爹什么?话怎么说到以班级就不说了?”
明知故问,沈月浅不和他一般见识,整理好衣衫,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一步一步往外边走,移开了话题,“好些日子没回去看娘和小七,我让大山去一趟侯府……”那日的事情小七吓得不轻,可面上却佯装镇定,牵着周氏的手反过来安慰她别害怕,越是到危难时候,越看得出一个人秉性,小七有担当,周氏总说小七不如她听话懂事,不过一叶障目被蒙蔽了双眼罢了。
文博武追上她脚步,照理说他和文战嵩有了公爵之位,该请亲朋好友聚聚,奈何守孝,大张旗鼓宴客,旁人只会认为文家不过尔尔,人到了高处,一步一步更要小心,文博武叫住她,“等所有事情处理完了,不如让岳母和小七也去法林寺散散心。”周氏极喜欢三个外孙,奈何隔得远,来来回回不方便,周氏为人小心谨慎,此时要她上门,周氏只怕也是不答应的。
“之后再说吧。”小七上学,时间上不一定充裕。,两人走到隔间,遇着外边回来的玲霜,低着头,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许是没想到屋子里有人,玲霜进了门,伴着焦急的声音,“玲珑,你也在呢,周府出事了。”
玲珑朝屋里看了眼,示意玲霜抬头,待看到沈月浅和文博武也在,玲霜怔了下,反应过来后才想着要进屋行礼,沈月浅抱着葡萄,蹙眉地问,“周府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玲霜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感觉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渐渐凌厉,玲霜忙跪了下来,周氏不让告诉沈月浅,怕给文家添麻烦,玲霜也拿不定主意,吞吞吐吐道,“周老太也被气晕过去了,夫人不让奴婢与您说。”宫中出事后,周老太爷重新出仕,帮着新皇安定民心,新皇也有意提拔周老太爷,谁知道承恩侯府状告周老太爷徇私舞弊,往年考生也是周老太爷有意提拔的,周老太爷年纪大了没缓过来,当即晕了过去。
“老太爷身子不如以往了,最近事情多,操劳过度,熬不住了,老太爷性子执拗,不让任何人探望。”周氏已经回周府了,派人送了消息来,让玲霜估摸着合适的时机才和沈月浅说,暂时先瞒着,周家对沈月浅好,周太夫人和周老太爷对沈月浅更是没话说,玲霜心里拿不定主意才想着问问玲珑的意思。
沈月浅身子一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外祖父身子不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周老太爷对她好,可能心里觉得委屈了周氏,一直想法子弥补她和小七,到了周府,小七看上他书房的任何一样物什,周老太爷再不情愿都愿意割舍,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脸色一白。
文博武随手将孩子递给奶娘,拉着未回过神的沈月浅,“别哭,外祖父会没事的,叫上龚大夫,我们先去看看。”文博武给门边的玲珑招手,唤了声文贵,文贵听着屋子里动静,已经走出去三步远了,“奴才这就找龚大夫顺便叫人备马车。”
玲霜跪在地上,欲言又止,脸上神情变换好一会儿,硬着头皮道,“夫人说让您别去,老太爷要强,不想承恩侯府到处往周府泼脏水。”承恩侯府手里列举了好些和周老太爷走得近的人,不可否认,如今那些人在朝堂中或多或少受皇上器重,玲霜明白得不多,周氏不会害沈月浅就是了。
文博武略微思考就反应过来了,周老太爷是不想有人将文家和周家牵扯进去,文家有兵权已经让人忌惮,周老太爷的门生多,两府走得近了,难保皇上不会多想,“阿浅,你带着龚大夫去周府探望外祖父,我和爹娘说一声。”扶着沈月浅出了门,遇着同样着急的周淳玉,“大嫂,你也听说祖父的事情了?”
沈月浅点头,眉宇已恢复了镇定,睁开文博武的手,上前挽着周淳玉手臂,“我陪你回家看看。”周淳玉的目光转向文博武,文博武缓缓解释道,“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你回去和外祖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气坏了身子不是中了那些人计谋?”承恩侯府没有任何威胁了,只怕是想没事找点事情做,一样的话如果从别人嘴里出来,文博武相信皇上会怀疑,从承恩侯府出来,皇上不会理会的。
目送沈月浅和周淳玉出了二门,文贵也回来了,躬身道,“龚大夫已经过去了,老天爷病重是昨晚的事情,承恩侯貌似得了宫里边旨意故意给周家添麻烦的。”
文博武目光陡然锋利,想起之前随五公主来府里的丫鬟来,也是宫里边派来的,如今新皇登基,太后娘娘要忙的事情多,皇后还需要她帮衬,怎么和承恩侯府搅到一块去了?文贵也想着现在的太后娘娘了,太后性子优柔寡断,耳根子软,皇上是她的亲儿子,可她却偏偏护着二皇子,文贵都不知道该说太后娘娘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