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浅看她神色不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玲珑怎么了?”
玲霜控制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玲珑受伤了,龚大夫说很长时间不能下地了。”玲珑情况严重,文博武那一脚可是用了力的,肋骨断了……
沈月浅脸色发青,推开玲霜往外边跑,顾不得还穿着寝衣,院子里引来好些下人的围观,她丝毫没有所察觉,此时,她只感受到漫无边际的冷,身子好像落入冰窟,怎么都走出来。
屋子里萦绕着浓浓的药味,玲珑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玲珑警觉,她进屋动静大也没能惊醒她,沈月浅害怕地伸出手,探了探她鼻息,好半晌,缩回手,趴在床边,嚎啕大哭。
雅筑院的事情还是叫府里人传开了,文战嵩不信文博武真的会纳妾,毕竟,沈月浅是如何进门的,文战嵩再了解不过,文博文和周淳玉去了庄子上,美其名约替文太夫人抄写佛经,看在他忙了一圈,文战嵩没拦着,如今雅筑院出了事,他也只能和宁氏说。
宁氏不以为意,“博武自幼就是冷清的性子,晨曦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了,他不纳妾我不逼他,他要纳妾我也不拦着,府里啊,终究热闹些好。”
文战嵩以为宁氏和沈月浅关系好,没想着从她嘴里听到这番话,目光也变得奇怪起来,宁氏抬眸望着他,“看什么,儿子身边多个人伺候不好吗?”
文战嵩摇头,只是觉得婆媳关系还真的是奇妙。
文博武醒过来文贵就将玲珑受伤的事情说了,还有一件事,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文博武看他欲言又止,不耐道,“还有什么,一并说。”
“大少夫人在玲珑床前晕过去了,据院子里的人说,大少夫人哭了很久……”
“她不是向来如此吗,没想到一个丫鬟竟然也越过我去了。”文博武心中酸涩,揉了揉发胀的头,都说一醉解千愁,没有经历过,都以为是对的,“龚大夫给大少夫人看过了?怎么说?”
文贵又为难了,“奴才这就请龚大夫来。”
文博武身形一僵,如果沈月浅只是一般的伤心过度,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想到某种可能,文博武不只是头,带着心揪疼得厉害,握紧的双手微微打颤。
龚大夫进屋,蹙了蹙眉,屋子里酒味重,还夹杂着其他胭脂味,龚大夫呼吸都缓了下来。
文博武声音轻得像滚入湖水的石头,“大少夫人是不是不舒服?”
龚大夫纳闷,文博武从来都是将沈月浅捧在手心,恨不得天天揣在兜里,这次怎么把人气得这么狠了,“大少夫人该是悲伤过度,再者情绪不稳定,之前大少夫人生完孩子情绪好在反反复复,最近有严重的趋势,老奴看着,大爷还是搬回去吧。”
“情况严重了会怎么样?”文博武心头一跳,不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沈月浅要是不在了,他……文博武不敢想。
龚大夫深吸了口气,现在知道将人晒在一边不管不顾了?“精神不济,产生幻觉,更有甚者有自戕的行为……”实际上,沈月浅情况不错,龚大夫也是为了玲珑那个丫头不得不说谎话,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希望两个主子好,龚大夫没办法忍下来不答应。
话一说完,就见文博武站起身,眼神阴翳,目光如炬地瞪着他,龚大夫被看得发毛,见识过文博武的手段,还是第一次看他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情绪又好似夹杂着无数情绪,龚大夫目光一闪,就听对面的人嗤笑了一声,“龚大夫,说谎也管好自己表情,是大少夫人教你这样说的吧。”
龚大夫知晓自己漏了馅儿,在文博武这样的目光中,都能波澜不惊,龚大夫只觉得怕是没人了,哪怕文博武讥讽,可龚大夫还是看得出他紧绷的情绪明显放松了许多,龚大夫叹了口气,劝道,“什么事您好好和大少夫人说,您是没在院子里听着,丫鬟们都不知所措……”
文博武怎么会没听到过沈月浅哭呢?闹了不愉快,身上疼了,沈月浅抱着他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哪怕床第间,他稍微力气大了,沈月浅嘤嘤哭上好一会儿,那时候,听着沈月浅的声音只觉得让他愈发兴奋,此时,满脸不耐,“你下去吧,要真是闲了,去山里找药材也能打发时间。”
龚大夫明白文博武是动怒了,不再多说,摇了摇头,转身走了。文贵一脸讪讪,为保文博武不拿他出气,忙认错道,“夫人情况不太好,玲珑断了一根肋骨,不养三个月下不了床,奴才也是没法子了……”话说到一半,就被文博武瞪得闭上了嘴,他也不知晓两人闹什么矛盾了,不过一个女子,打发了就是了,都怄这么多天气了。
想了想,又琢磨道,“大少夫人身边的丫鬟打听杨姑娘的事情,您说。”
文博武感觉头又开始疼了,“人是大少夫人承认的,怎么说要我教你?”
文贵苦不堪言,两位主子怄气,他们当下人的夹在中间不好做人,文博武宠沈月浅的时候能上天,之后翻旧账,遭殃的不是他们吗?硬着头皮,直说了那边的意思,这次,文博武看他的目光明显沉了下去,文贵僵硬着身子,玲珑隐隐问过两次,文贵不管乱说,说错了话死得快,他还想多活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