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哭哭啼啼地直起身子,肩膀耸动地厉害,高氏心里不喜,耐着没发脾气,旁边的小高氏哼了声,“四弟妹,娘问你话,你倒是快说呀,难不成玲姐儿找到了好人家,娘还会拦着她不成?”
小高氏脑子不笨,往回高氏生起气来,可不会出声吼她,脾气愈大语气愈是平静,现下,怒斥她分明是做给尤氏瞧的,想明白了这个,小高氏咧着嘴,笑得十分开怀,当然,也没忘记向尤氏射刀子。
“娘,外边传言儿媳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媳回京后,娘家大嫂让我捎了点江南的特产给承恩侯府的吴二夫人,承恩侯府哪是我们这种小户人家能攀得上的?儿媳不想被别人说三道四,让身边的丫鬟先去承恩侯府知会吴二夫人一声,二夫人就约儿媳去了城东的百货铺子,不想怎么流出这些话来,玲姐儿回京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娘您可也是看见了的。”尤氏边说边拿手帕掖着眼角的泪,可谓是声泪俱下。
小高氏不乐意了,扭了扭身子,侧对着尤氏,“四弟妹说得是什么话?我们周家虽没有侯爵,哪儿就算小门小户了?别忘了,轩哥儿媳妇可是尚书家的嫡小姐,玉姐儿可马上要嫁进将军府了,怎么就是小门小户了?”
尤氏神色一僵,脸上愈发委屈,“三嫂,是我说错了,刚回京不懂事,您别跟我一般计较。”
余氏默不吭声,目光在尤氏身上没有挪开过,自然将尤氏下抿的嘴角瞧得一清二楚,懂得委曲求全,尤氏,确实是个厉害的,小高氏哪是她的对手,拿去茶杯,又抿了一小口,出来打圆场道,“三弟妹也别说,四弟妹心里怕也不好受,事关玲姐儿和整个四房的名声,先是想想怎么办吧,娘,您说呢?”
高氏低着头,沉思道,“眼下,只希望是空穴来风了,玲姐儿真要入了长公主的眼,周家和承恩侯府只怕要对簿公堂了。”高氏想着尤氏刚回京不知道深浅,三言两语将吴炎辰的嗜好说了,警告尤氏道,“你别学那些眼皮子浅的只看着那高枝而毁了玲姐儿一生,实在不行,我托人给玲姐儿先说门亲事搁着好了。依着承恩侯府和周家的恩怨,玲姐儿过去日子也不好过。”
尤氏感恩戴德地答应下来,“多谢娘给玲姐儿做主。”
高氏担心出了什么幺蛾子,让尤氏先回院子,对余氏道,“你随我出门去一趟孙家,问问孙家太夫人可认识适龄的哥儿,回京述职的官员多,门第低些不打紧,早点将日子定下来,以免横生枝节。”
余氏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神色不自然的尤氏,满心欢喜的应下,“那好,我回院子叫上研姐儿一起。”
高氏点头,想着孙思妍做事有分寸,有她在中间,确实好说话得多。
谁知,还没走到门口,前边的人送来消息,说是长公主带着媒人上门了,要向三少爷求娶玲姐儿,高氏蹙了蹙眉,怎地这么快?拍了拍扶着她的余氏,凝声道,“你留下应付长公主,我和研姐儿走侧门好了,万不能应下这门亲事。”
余氏自然满心应下,送高氏出了侧门,意味不明地看着身侧的丫鬟,后者小心翼翼地点头,凑上前回禀道,“奴婢已经让人望四夫人院子送了消息,夫人您看,现在我们怎么办?”
余氏挑眉,掷地有声道,“没听太夫人的意思?哪怕得罪了长公主也要将这件事拦下吗?”
而刚回屋里想办法的尤氏得知长公主亲自上门,知道坏事了,当年她从中介绍周淳玉的事旁氏虽瞒着长公主,可稍微一想就能知道是她的意思,如果长公主将这件事揭发开来,高氏和余氏肯定会容不下她,尤氏脑子里快速琢磨着,玲姐儿要是嫁给吴炎辰,好处也是不少的,起码,长公主就是玲姐儿婆婆,以后东哥二,劲哥儿科举的话要是有长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不会是给周寒轩,而且,大房的玉姐儿嫁的可是大将军府,依着余氏和周氏走得近的关系,要玉姐儿帮衬四房是不可能的,这么一来,玲姐儿嫁进承恩侯府的话好处可就太多了。
说不定,还能帮着尤家进京,想明白了,尤氏心底也暗暗认下了这门亲事,让丫鬟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凭着之前周家都拿长公主没办法,如今,玉姐儿的亲事在即,周家更是不敢得罪长公主的,玲姐儿的这门亲事,倒不用她操多少心思。
尤氏回京后本是想在中间牵线,让三房的孩子嫁去承恩侯府,如此,整个周家的名声可就坏了,她再给玲姐儿说一门好亲事,最好能从周家分出去单过,否则,周伯游上边有两个嫡子压着,以后官职也不好升,这次,大哥可是帮忙打通了关系的,不出意外,周伯游任刑部侍郎的职位不会出什么乱子,刘海得罪了人,这个位子肯定是保不住的,分家出去,凭着刑部侍郎这个官职,何愁不会比周家高?
可是,经长公主一闹,事情怕是要重新谋划了,周伯游的刑部侍郎这个位子不能丢了才是,至于分家,还要再看看了。尤氏这边琢磨着事,那边丫鬟看着院子里的情景吓得不轻,忙回来通禀,“四夫人,不好了。”
尤氏拧着眉,神色凝重,“何事,是不是大夫人不同意?”余氏最以高氏马首是瞻,高氏不见人影必是出去了,这门亲事,余氏是不敢自己应下来的,否则,得罪了她不说,高氏也不会饶了她。
丫鬟吞了吞口水,岂止是不同意,“大夫人和长公主身边的婆子闹起来了,说长公主欺人太甚,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