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拧眉,下边坐着的沈月浅也愣住了,今天一家人来奎府就是为了给文博武纳妾的?奎家想和文家结亲的心思还没消停,沈月浅想不明白,二房三房也有少爷,还是嫡妻之位,凭着文太夫人的关系,正妻的位子不难,奎家为何独独将目光放在文博武身上?
“娘的话我听着就是了,可是颖姐儿现在才十三岁,不如等两年再看。”宁氏不反对给文博武纳妾,可颖姐儿年纪确实太小了,十三岁,生孩子的时候遇着点凶险就没命了,她不喜欢奎家人是真,更也不想让一个活生生的姑娘白白丧了命。
文太夫人对宁氏的态度还算满意,调转目光,沈月浅还没回过神来,握着筷子,脸色苍白,文太夫人温煦着脸问她,“你身子不舒服要博武来伺候你无可厚非,夫妻本该相互挟持,博武在外边忙了一整天,身边没个伺候的人说出去就是我们当长辈的失职,有的事情你要是主动提就算了,你不说我只当你年纪小不懂事,待会让颖姐儿给你敬茶,就算是你同意了。”
奎家一年不如一年,文太夫人只希望自己哥哥嫂嫂活着的时候两府的关系不要生分了,联姻是最直接的渠道,二房三房是不行的,将军府没分家一家人还好,分了家,奎家和大房的关系也就淡了,文战嵩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自是希望奎家和大房维持着关系就好。
沈月浅紧了紧手里的筷子,屏风外奎老爷子声音大,也不知文博武听着没,抬起头,额头沁出薄薄汗意,文太夫人是逼着她点头吗?今日敬了茶就相当于任何了奎颖姨娘的身份,想着以后有人整日围着文博武打转,她肚子又翻滚得厉害。
周淳玉发现她不对劲,上前抓着她的手,一片冰凉,“大嫂,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沈月浅侧目,摇了摇头,心里不痛快罢了,长者赐,她能说什么,文博武听到周淳玉的话,起身越过屏风,不顾文太夫人沉下的脸,抓着沈月浅的手,冷冰冰的,文博武起身,目光狠厉地扫过桌上所有人,最后落在文太夫人身上,义正言辞道,“祖母,孙儿院里的事孙儿能管好,不劳您费心,之前没有人伺候我也活了这么大,以后身边有晨曦就够了,孙儿一辈子不会纳妾的,就守着晨曦过一辈子。”
沈月浅拉着他的手,张嘴想说点什么,她不是弱不禁风承不住事的,只是,只是身子不舒服,话没说出口,捂着口鼻,弓下身,嘴里捂不住的干呕声,文博武吓得面色一白,桌上的人都变了脸色,宁氏最先回过神来,马车上的时候她有所怀疑又觉得不太可能,现在沈月浅的表现可不就是有了?
“快去叫大夫,博武扶着你媳妇去院子里。”怀孕的人闻不得腥味,饭桌上味道重,沈月浅坐在这边只会更难受,让玲珑倒杯温水给沈月浅漱口,沈月浅胃里翻涌,干呕一通什么也没有,好似有东西卡在脖子间难受异常。
文贵之前就将龚大夫叫来了,此时正派上了用场,齐氏站在文太夫人旁边,咬牙切齿道,“不会运气这么好吧?”将军府还没有长孙出世,文博武本就对沈月浅好,她真怀了孩子,全府上上下下还不得将她捧上天去?
“娘,纳妾一事……”齐氏觉着先让文博武纳妾后再说,谁知,文太夫人恶狠狠地瞪着她,孙子跟儿子一个脾气,眼下沈月浅真要是怀了孩子,文博武说不定会把气撒到她身上,转身对奎太夫人道,“颖姐儿的事以后别提了,我给她找户好人家。”刚才孙子是怒了,文太夫人决定不管文博武的事情了,目光看向在沈月浅旁边端茶递水的周淳玉,摇了摇头,二孙子的事估计也不是她说了算的,当初不该让文博武娶沈月浅,惹得祖孙两有了嫌隙。
文战嵩也坐不住了,他年纪不小了,成亲的时候晚,到儿子成亲时又比旁人晚,平时参加宴会看着年纪和他差不多的人牵着孙子,同情地望着他,文战嵩心里憋屈到不行,得知大儿媳可能有了身孕,文战嵩也不喝酒了,耐心等着,刚才文太夫人说的纳妾他是听到了的,大儿子本来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要他纳妾估计难,何况文博武早就对沈月浅有心思了,走出去,劝文太夫人,“娘,小一辈的事由着他们吧,家和万事兴,我和阿凝这些年不也这么过来了?”
龚大夫来得快,感觉文博武拉着他的手微微颤抖,龚大夫心里惊奇,坐在石凳上,手搭在沈月浅的脉搏上,蹙了蹙眉,文太夫人跟着提心吊胆起来,她希望沈月浅怀了孩子,又不希望,真要是怀了孩子,孙子肯定会抱怨自己的,若不是她提纳妾,沈月浅不会突然发作起来。
好半晌,龚大夫才抽回手,顺了顺自己的胡须,道,“大少夫人怕是有喜了。”
齐氏嗤鼻,有喜就是有喜什么是怕是有喜。
文博武脸色冷得可怕,“是不是哪儿出问题了?”
龚大夫摇头,“月份虽然浅,可喜脉已明显了,老夫号过不少脉,大少夫人这一胎,怀的只怕不止一个。”还有,龚大夫没说,沈月浅身子没有休息好,隐隐有小产的迹象,没休息好的缘故只怕和文博武有关。
文太夫人还没反应过来,文战嵩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晨曦,你真给我文家争光,我答应你,博武一辈子不纳妾,他要是敢,老子亲自打断他的腿给你赔罪。”
文太夫人责备地看着他,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文战嵩第一次不理会文太夫人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