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王守仁立即修书向兵部尚书王琼借旗牌,用以调兵遣将。宁王若真有那不臣之心,他也能够与之周旋,就算不敌,也能够拖延时间,等待朝廷大军。
不久之后,王守仁便拿到了旗牌,他去找孙燧,打算与他一同布置对付宁王。可当他来到巡抚衙门告诉孙燧这个消息时,同是余姚出生的孙燧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端正地整理了身上的官服,说道:“此地凶险异常,你还是早些离开,再作打算吧。”
王守仁正想言语,孙燧却继续说道:“旗牌非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难道你还希冀能够先发制人,调兵遣将对付一个藩王,如此做法,朝廷法度可容得下?”
“若我走了,宁王岂能放过你?”
“我好歹也是朝廷巡抚,在地方军政上也是独当一面的官员,就算他要拿我开刀,也不会急于一时,说不定我吉人天相,能够躲过也未可知。”
“你还是和我一起走吧。”
“你好生糊涂,你我都走了,整个江西岂不是拱手让给宁王?非是我不肯走,而是职责所在,即便是死在这里,也能够上报朝廷,下对黎明。”
王守仁不再言语,他整好衣冠,郑重向好友作揖行礼,大步离去。
“伯安,珍重!”
孙燧的话,是衷心的祈愿,也是最后的祝福。
王守仁头也不回,只是一脸的严肃,神情凄凉,此次一别,后会无期。
可他发誓,定不让忠臣之血白流,不负好友的生命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