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在邢夫人那里看到了聘礼的单子,以袁家的家境来说已经是出乎意料的丰厚,跟贾赦一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袁家对迎春对贾家倒是重视!
到了这时候贾母等人才知道迎春的婚事竟然已经定下了,仔细问了一下男方的身份家境,知道是个落第的举子,父亲早逝,家里又只有一个哥哥现坐着六品,脸色便不大好看。
只道邢夫人和贾赦两个不着调,竟然给女儿定了这么个亲事,贾政还特意找了贾赦,想让他改了主意将迎春送进哪家王府里,即使是做侧妃,也是一家子的荣耀,便是娘娘在宫里也能得个助力。
气的贾赦跟他好一顿呛呛,直将人说的面红耳赤掩面而走,这才罢休。
贾母看着贾赦这边说不通,倒是改了主意,只每日里将迎春叫了去,她跟王夫人两人一唱一和的在那里说着一些袁家如何落魄,勋贵王府之家如何显赫,贾赦不该如此随意许亲之类的话。
迎春本来性子就懦弱,虽然这些年有了些长进,但还是跑不了本性难移,她对袁家又实在是不了解,这些话听的多了,虽然不相信老爷太太会胡乱许了她的亲事,也知道自己没在勋贵王府之家生存的本事,但到底存了一段心思。
心里恹恹的,多思少眠,便是日间饭食用的也少了些。
邢夫人这些日子每日里忙着给她置办嫁妆,难免照看不周,等注意到的时候,迎春已经瘦了一圈儿下去。
当时便气得跟王善宝家的哭了起来,“我好赖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便这么不信任我?凭着人家说了几句,便这么胡乱疑心?”
一时间对这个女儿便有些心冷,便是急慌慌准备嫁妆的心思也淡了下来。
到底是王熙凤年轻,多少知道些女儿家的心事,听说了此事便过来劝她,“太太如何便灰心了,依我看姑娘到不是不相信老爷和太太,只是小姑娘家家的忽然之间便定下了亲事,想着再过不久就要到另一个地方生活,便是那地方再好终归是陌生,心里没底儿害怕罢了。”说着又笑了起来,“不怕太太笑话,便是我与二爷从小便认识的,当初亲事初定下的时候,心里也是好一阵忐忑呢。”
一番话说的邢夫人想起了自己刚刚同贾赦定亲的时候,那时自己只是续弦,前面嫡子便罢了,听说他屋里还有宠妾,当时即使自恃手段了得,心中也不免忐忑。
更没想到的是,嫁了进来之后,之前的那些手段在人家公府这些人精面前,哪里够看,三两下便被打压了下去,若不是后来有琮哥儿有意无意的帮衬着,这日子还不知道得过成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心里终于舒坦了不少,将王熙凤叫到身边坐了,“亏得你这个做嫂子的想的通透,倒是我一时想左了。
只是我这几日恍惚听说哥儿又生病了,这是怎么回事?刚出生的时候可没这么体弱!”
王熙凤一听她提到哥儿,也是满脸的愁容,“太太说的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生下来的时候虽是早产,却比姐儿那时候健康的多了,谁知过完年之后这几个月竟然连着生了几场病,小小的人儿每日里吃着那些苦药汤子,连带着将胃口都败坏了,这几日我看着,竟然是瘦了一大圈儿。”
旁边王善宝家的听她这样讲,便插口道,“哥儿小小的人儿,可别是冲撞了什么吧?”
“王妈妈说的我也想到了,专门儿请了宝兄弟的干妈马道婆过来看过,银子花了不少,却也只好了几天,没过多久便又病了。
琮兄弟心疼他侄儿,特意托人请了太医院专精儿科的太医过来,方子是好的,吃了两副便见效,只是病好了之后没多久,这便又病了。”
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的,显见是想请邢夫人帮忙说项,看能不能将那位许太医再请过来。
邢夫人知她的意思,也知道琮哥儿对着这个侄儿格外喜欢一些,但是听了凤姐儿的话,总是感觉哪里奇怪了些,便没有马上应承,只想着等琮哥儿回来之后问问他再说。
王熙凤也没强求,琮哥儿这些日子忙碌了些,已经几日没去看哥儿了,算着日子这几日是必要过去的,到时候她亲自说也使得。
便是等不及,也可以使唤贾琏去说,倒并不一定非要指着邢夫人。
婆媳两个又说了会话,那边便有丫头找了过来,说是哥儿不肯喝药,哭的厉害,让凤姐儿赶快回去看看。
邢夫人赶紧放了她走,到什么时候子嗣都是大事,她即使不是亲祖母却也惦记着,等晚上贾琮回府的时候更是马上将人请了过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讲了。
贾琮听后也感觉哥儿病的有些蹊跷,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便问道,“老爷可是在府里?”
没等邢夫人说话,他身边跟着伺候的便回道,“老爷今儿并没出府,现正在姨太太那里听曲儿呢。”
贾琮冷笑了一声,“这院儿里老爷什么时候封过姨太太?你们倒是先上赶着巴结起来了。”
一句话说的那小丫头赶紧闭了嘴再不敢说什么,倒是邢夫人听了这话心里畅快,转身笑着对身边的一个婆子道,“还不去请了老爷过来,就说我和琮哥儿有事情请他商量。”
那婆子赶忙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没一刻钟,贾赦便走了过来,贾琮赶忙迎了出去,“爹爹这些日子怎么没出去会友?”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贾赦便有些脸黑,整个人都跟着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