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在慈宁宫待了小半个时辰,便有人来禀报,说户部尚书等大臣到了御书房,圣人便也不耽搁,领了萧长风离去。
简珞瑶仍留下来陪太后用了午膳,太后又留了她歇午觉,快到申时,萧长风才终于过来。
此时简珞瑶也正准备跟太后告辞,太后见了萧长风过来,便笑道:“来得还真是及时,哀家也不多留你们了,去陪淑妃说会儿话罢。”
简珞瑶侧头看了萧长风一眼,笑盈盈的道:“那孙媳妇改日再来向皇祖母请安。”
太后点点头,又叮嘱道:“平安脉别忘记请了,每日都要叫太医诊一诊。”
太后以前也没这么叮嘱,偏在萧长风一回来的时候……
简珞瑶不免有些多想,太后是不是在暗示自己?
不过不管是不是,简珞瑶已经悄然红了脸颊,太后瞧在眼里,却并不点破,只摆摆手道:“自去罢。”
淑妃早在昭阳宫翘首以盼了,她的性子虽做不出拉着萧长风嘘寒问暖,但也细细的问了萧长风在广州的事。
萧长风一一答了,又叫人拿了备好的滋补药材,自个儿亲手递给淑妃,温声道:“数月不在京里,叫母妃挂念了,王妃怀孕,又要母妃操劳。”
淑妃迟疑的接过东西,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抬头看了萧长风一眼,嗔道:“本宫是你母妃,帮你是应该的,母子之间,忽然说这个作甚?”
简珞瑶心里一跳,也觉得萧长风不该这样说。
其实他说的话没错,母子之间,该表露的情绪也要表露出来,出门在外,回归时给母亲备礼物也是应该的,可是两件事不能放到一起来做,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为了感谢淑妃才送的礼。
这又不是欠了人情,你帮我,我送礼物表示感谢,母子之间,算这么清楚就太见外了。
看淑妃这语气,也不像是惊喜,估摸着就是想到了这一层。
思及此,简珞瑶忙看了萧长风一眼,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暗示,但是萧长风跟淑妃见外,淑妃心里不舒服肯定要算在她头上,不然也不会用上“忽然”两个字,说不定就是抱怨萧长风以前都不见外,偏偏这个时候客气起来了。
为什么?
肯定是因为娶了媳妇啊。
萧长风看到了简珞瑶的暗示,其实淑妃说这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倒也不慌不忙,轻笑道:“在广州找了当地老大夫问,都说这银耳和虫草京里少有,最适合女子滋补,这才寻了一些给母妃和皇祖母带回来,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全当尽孝了。”
“回京后才知道王妃怀孕了,昨儿太医还说这银耳配冰糖燕窝,每日给王妃用一盅,日后生下来的孩子都要比旁的白嫩,倒真真是巧了。”
萧长风这话,不仅表明了对淑妃的孝心和对太后是一样的,也暗示了淑妃,他事先并不知道简珞瑶怀孕,因此送礼物,也不是为了感谢淑妃对简珞瑶的照顾,单是自己的孝心,显得纯粹许多。
淑妃闻言也勾唇笑了,点头道:“成了亲的人,到底比往常懂事许多,单是给本宫和太后准备了,那你父皇和皇后呢?”
“都备了,还请母妃放心。”
“若还有剩余,也备些去侯府,母亲年纪大了,多用些温补的药材也好,且你媳妇怀孕几个月,除了确诊那回,后边再没去过。”说到这里,淑妃顿了顿,许是单提到自己娘家,不提简家也不好,便又道,“还有简家那儿,我先前跟你媳妇说了,待你回来后陪她去一趟简府,这些时日没少打扰简太太,有功夫便早些去罢。”
简珞瑶笑道:“儿媳娘家倒不着急,王爷去了侯府,也还得先缓个几日,好好养回来。”
对于简珞瑶的识大体,淑妃满意的点了下头,道:“你说的是,瑱儿瘦了许多,可得养一养,想必万岁爷也就给你几日的沐休罢?”
“父皇虽发了话,叫儿臣休养够了再回衙门当值,不过儿臣年轻,还不到这般田地。”
“朝堂上的事,本宫也不懂,索性你自个儿拿主意。”淑妃说着摆了摆手,道,“这时辰也晚了,再不出宫,宫门就要落钥了,你们早些回去罢。”
萧长风和简珞瑶便同淑妃告了辞,走出昭阳宫的时候,太阳向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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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进入了七月,天气渐渐闷热起来,就傍晚这会儿气温最适宜,晚风轻拂,带着些微暖意,褪去了白日的燥热,踏着余晖走出宫门的这段路,都感觉风景秀丽了起来。
明明以前时常走过的。
上了马车,简珞瑶朝萧长风晃了晃手腕,萧长风一眼便瞥到腕上那只比雪白的肤色更显柔白的镯子,却当没瞧见,压低声音问:“王妃这是作甚?”
简珞瑶眯了眯眼睛,笑道:“王爷没瞧见我手上多了什么吗?”
“噢。”萧长风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王妃这镯子不是出门前戴的。”
“自然不是。”简珞瑶睨了他一眼,语气似真似假的低落,“以前妾不管戴什么,王爷都会注意到的,现在这么大一个镯子王爷都没瞧见,果然是出去了一趟,办大事的人,人也变得大气了呢,才不将这些小节看在眼里。”
“王妃委实误会了。”萧长风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轻声哄道,“王妃是王妃皓腕白皙,肤色比这玉镯还要亮一些,白玉戴在王妃手上浑然天成,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