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夜已经深了,该休息了。”
赵昀对着喋喋不休的马德芳踹了一脚,写书正在关键时期,最烦有人来打扰,找个理由将他拎走:“去给我寻些糕点来,朕肚子饿了。”
马德芳领命出,在门外准备招一个小太监过来,赵昀吭了一声:“你亲自去,别人我不放心!”
马德芳知道赵昀这是嫌自己烦,找个法子让自己离开,也不多说,准备在出门后,再找个小太监去取糕点。
然而他刚出门就被一军将盘查:“敢问马中亮去什么地方?”
马德芳皱眉,见此人面生,以为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暗地里责备了大内的守将庄严明办事也太马虎了,调些生手过来伺候皇上,寻思着改日里提点他几句,也不对这个新来的发火:“既然知道我是谁,那这宫中的规矩应该明白一二,我去什么地方,只需让官家知道便可。”
那军将不卑不亢的说道:“属下也是奉命办事,两府相公听说有最近临安有贼子逞凶,害怕惊扰圣上,故而要严加盘查进出宫内的人,还请马中亮不要擅自走动。”
“两府相公?那个相公?”马德芳听到这里,语气拔高了几分,他不愿自降身份与这个小兵纠缠,直接就想找他们的领导谈话。
“所有相公!”军将的答案让马德芳一惊,这话里的暗示他也听明白了几分,他漫不经心的,像是闲聊一般的说道:“要是我一定要出去怎么办?”
“出不去的!”
马德芳明悟,笑了笑:“既然相公们如此心忧圣上安危,那我还是回殿劝阻官家回养居殿休息。”
说完马德芳转身,准备回屋,被那军将扶住了:“中亮想必是年纪大了,有些中风,腿脚不利索,这就打抖了。”
马德芳含糊说声谢谢便进了屋。然后关上房门,战战巍巍的走到赵昀跟前,声音掩饰不住颤抖:“官家,我们被贼人隔绝中外了。”
“哦!”赵昀奋笔疾书。敷衍的回答,然后脑子里过一遍刚才的话语,手上的笔突然停住了:“隔绝中外?谁!”奋力的压住自己的声音。
“两府!”
赵昀此时才突然意识到恐怖,想起了几年前湖州那件事。
“他们怎么敢!朕可是九五之尊,万民敬仰的天子!”
马德芳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阵仗。下意识想求助这个宫中真正的掌权者,杨太后。然而想到了官家前些天与太后的冲突,马德芳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绝境。
赵昀心里想到了一万种可能,但每一种可能最后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赵峥,心中稍定。
就在此时,赵昀听到外面有争吵声,听声音好像是皇城司的统领,赵峥大喜过望,立马赶过去。打开大门从统领喊道:“快进来!”
那军将微微皱眉,外面居然放人进来了,难道这皇城司的统领依旧是史相公的人,然后现在听郑相公行事?
更何况现在还没到真正动手的时候,天子的威严还是在的,那军将也就放了皇城司的统领进去。
门一关上,统领就单膝下跪:“官家,两府的相公反了!”
最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赵昀此刻除了恐惧外还有不解:“为什么?朕只要查办湖州那几个官员,又不会牵扯到他们身上。他们居然敢谋反?!”
马德芳此时也是焦急,突兀的插话:“蒙统领,你现在可以出去吗?速拿官家的圣旨出京,带兵勤王!”
蒙统领。欣然领命:“卑职这就冒死试一下,但圣上放心,这天下还是向着官家的,定不会让贼子得逞!”
赵昀抓到一丝希望,奋笔疾书,将圣旨交给蒙统领。
待蒙统领离开后。马德芳拍着胸脯感到万幸:“幸好这蒙统领还可以随意进出。”
说完赵昀与他对望几眼,突然色变,这皇城司竟不可信!
——
蒙统领出门后,自然被那军将给拦了下来:“夜色已黑,还请统领晚上就留在大内。”
“都是为相公办差,可能行个方便!”
“那个相公?”
蒙统领将一封手书递给那军将,那军将扫过信后的印记,大惊失色,低呼道:“史相公?”
统领淡淡一笑,向黑夜一招,顿时十多个黑衣密探从黑夜中现身。
“无论此事成功与否,你都得死,古来弑君的谁有过好下场?你要知道咱这位官家在民间可是很有声望的,到时候将你推出去泄民愤,那些相公眼皮都不眨一下。
更何况你们是不会成功的,史相公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一切,过了今夜他就是擎天保社稷功勋,官家对相公的猜疑将会一扫而空,再进入两府,相公的声势更比从前!所以本统领给你一个机会,等会事起后给我护住官家,不让他离开御书房半步,日后少不了你一个太尉。这等名垂青史的事情比你那个人神共愤的事情好做吧,郑相公能给你什么,史相公一样能给。”
那军将一脸为难,内心挣扎:“可是我一家老小,都在他们手中!”
蒙统领冷笑:“大丈夫何以家为?妻儿没了,再娶再生便是,没了老父老母,也只能算是为国难捐躯。为了大宋的社稷,有些代价是要付出,青史斑斑,会留下你忠烈的名声!”
那军将如负重释:“如此也罢!”
统领走后,马德芳出来说是要去旁边的紫宸殿,军将腆着脸献媚的向马德芳说道:“马中亮去什么地方,无需想我禀报,还请您告诉官家,无论发生何事,卑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