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蒙古,护中国,好男儿,磨刀霍……”
临淄城内,赵峥随意在街上都听到孩童唱起这首儿歌。中国的称谓绝不是近代才形成的,中国在古代代表的是中原正统,而金国在几次讨伐蒙古的昭文里都是自称中国。
“这两日是春耕,所以学堂就放假让这些小孩帮家里务农事。”宁唯事陪着赵峥看着生机勃勃的临淄无不自豪的说着。
学堂二字更是他骄傲所在。
临淄属于益都府治下一个县,尚且有如此气象,赵峥也为益都焕发的新气象高兴。
凡临淄县城,城郭五十里,所有七岁以上十六岁以下孩童皆可免费进入学堂进学,费用由官府承担。
虽然授课的老师都不是有正经功名的人,但中华上下几千年对于识字学习那可是抱有极大的热情,也因为这一壮举,益都府的士绅对颜倾武的抵触不是那么强烈。
“先生,南方的战打完了吗?”几个孩童突然向赵峥他们围过来。
赵峥不清楚这些孩童为何会叫他先生,有些摸不清头脑的说道:“你们认识我?”
站在赵峥身后的韩阿四,憨憨的一笑,大抵还是不怎么习惯别人叫他先生:“嗯,打完了。最近你们有没有好好听先生讲课?”
赵峥的尴尬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惊讶,韩阿四只在白云宫学习半年,还是在军营里学的,来到这里居然摇身一变能够教人读书识字了。
韩阿四看着赵峥的眼神,既骄傲又忐忑,应付走那几名孩童后,自顾自的辩解:“益都府能教识字的每多少。阿四也只好赶鸭子上架了。”
赵峥见韩阿四如此紧张忍不住打趣道:“我见你刚才颇有授业解惑的师风,要不你弃武从文如何?”
韩阿四听后连忙后退:“这可使不得,师父。”
赵峥见韩阿四如此诚惶诚恐也就不再捉弄他了。待在自己身边又不自在,所幸随意找了件小事吩咐他下去办。然后转过身对宁唯事说道:“唯事,我们再等三天,如果倾武的父兄还未进驻蒲台,只怕蒙古是存心拖延,要绑住倾武的手脚。”
宁唯事也感到事情棘手:“公爷远在恐怕是在百里之外的济南府,墙后城坚,就算我们长途奔袭雷霆一击,只怕依旧没有转机。那时蒙古发现我们的意图,公爷的恐有性命之忧。”
颜倾武的父兄叛金投蒙,而颜倾武又位于宋营,所以称呼颜倾武父兄一声公爷倒也还算恰当。
“济南是蒙古东路的要塞,倾武的父兄若不再蒲台,那就只有可能在济南了,不过此事不能有马虎,必须仔细探查清楚。”
宁唯事点头:“此次是古冰前去复查,他曾是颜制使的家将,想必公爷是否在济南应该不难查探。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
“昼夜奔袭,来回也要几日,就多等等也无妨。”
宁唯事心里有些纳闷。已经在临淄等了五天,赵真君此次为何如何小心翼翼?
——
夜里,赵峥正在书房读书,门外有人禀报一个年轻道士求见。
待门人下去后,却许久不见有人进来。
赵峥无奈的说道:“出来吧,不要翻窗子了。”
赵峥刚一说,一个身影立马闯进来,破窗而入。
“不翻窗,怎么显得我放浪形骸的风骨。”高临门找了椅子坐下。但觉得有些不妥,唠叨道:“累死我了。幸好我在淮州一代采风,接到你的书信立马就赶过来了。这次是做什么?这么急匆匆要我来,难道是要抓金国皇帝?”
赵峥在临淄磨了这几天,为的就是等高临门,此去济南,凶险万分,不得不让高临门贴身保护一二。
“差不太多……”赵峥怕高临门知道事情来龙去脉,打趣于他,不肯说实话,打了个马虎眼。
高临门睁大眼睛,显然是相信了,似信非信,这等天方夜谭的事情要不是从赵峥话里得知,高临门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赵峥认真的看了看高临门,说出了一丝心意:“我需要你的帮助,虽然用处不大,但聊胜于无。”
听到“我需要你的帮助”这句话高临门正要感动之际,突然被后面一句“用处不大。”泼了瓢冷水,随即无奈的笑了笑,看着赵峥稚嫩的脸,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叹。
如今你已成就神位,虽然你心里依旧将我当做你的朋友,但是我有些玩笑却也不能和你说了,高处不胜寒,圣贤皆寂寞。
赵峥看着高临门怪异的表情,有些纳闷,小声问道:“不会是生气了吧?”
高临门摇头,说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帮你。”
——
济南府是天下雄城,不过在宋金之际,其地位逐渐被地理位置更好的益都府取代。而如今济南城内陈甲数万,将往昔齐鲁之都的风采恢复一二。
但济南城内却无人有这等感叹,蒙古大军进驻,早春的温暖却如同寒刀一样锋利,济南已是被屠过一次的城市,活过那次的人都还记得那天的血,那夜的刀。
城内的居民低头走过,不敢多看那些蒙古士兵一眼,事实上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没人想出来游荡,在一堆如同恶狼一般的眼神中走过。
民众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冰寒,蒙古的士兵同样如此,如果他们是恶狼,能让他们畏惧的只有狼王,蒙太祖铁木真四子托雷。
自从草原回来之后,托雷的脾气很不好,已经有好几名宠姬无故被杀。
他的帅营坐落在济南城的最中间,如同大多数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