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烟望着白衣男,嘴角轻颤一下,眉角眼角染上一丝淡淡的苦涩,随后身子一转,叫道:“王爷,等等我!”跟着北静王的身影追了出去。
白衣男怔怔的望着岫烟离去的方向,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喂着白饭,只是白饭,再也没有动过桌子上的莱,他就那样慢慢的嚼着,嚼着,却不见吞咽。
“王爷!”由于北静王瘸着腿,岫烟很快便追了上去,抓住他的袍袖的一角。
北静王扯着袖袍用力一甩气愤道:“你不是和那白人你侬我侬吗,你还追出来干什么?”
“白人?”岫烟瞪着一双漆亮的眼睛,歪着脑袋望着他。
“一天到晚穿一身白,不是白人是什么?”北静王没好气道,他心里憋着火,若不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收敛着性子,还不知道有什么难听的话呢。
“好吧,白人就白人,只要王爷高兴,叫什么都可以!”不知从何时起,岫烟越来越习惯顺着她的性子行事。
“我叫他白人,你不生气?”北静王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傻瓜,他关我何事,我为什么要生气!”岫烟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宠腻,清丽的面庞上挂着若隐若现的笑。
就是这笑让北静王的心特别的不安,他突然反过身来,长臂一捞,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用一种极低极软的声音道:“邢岫烟,别离开我!”他的大手在她的后背揉搓着,仿佛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身体。
“王爷,疼啦!”她试着推了推他的身体,他却把她抱得更紧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轻轻的摩挲着:“岫烟,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那白人真的太像他了!”低哑的声音中隐隐的带着一丝啜泣之音,揉搓渐渐变成了抚摸。
岫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融化了一般,张开的双臂也渐渐环上了他的腰。像抚摸孩子一般一下一下节奏均匀的抚摸着,小脸在他的胸口找了块最舒适的位置贴着,柔声道:“王爷!别怕!王爷!别怕!”她重复着这句话,仿佛他就是个柔弱到极致的婴儿。只要她一松开手他就会立即死去一般。
他沉溺在她的爱抚中,慢慢的闭上双眼,突然他的眼睛一睁,抓着她的双肩一推,眸光异常明亮。
岫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怔。糯声糯气的问道:“王爷怎么了?”
北静王扭了扭脖子道:“我刚才是在想,你刚才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岫烟哧的一声笑出声来,拍拍胸口,定定神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还能把你当什么,不就是,”她想说不就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婴儿嘛,可是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叫道:“天啦,你不会又想到了一只公jī_ba,一只垂头丧气的,斗败的公鸡!”
公鸡?难为他还记得那事,只是岫烟记得自己好像并没有明说那天想到的公鸡是指他啊!难道是他自己后来联想出来的,看来以后不能小看他的智商了。
岫烟撅撅嘴,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噢,果然被我猜中了!”北静王抚着额头,在原地转着圈圈。显得万分恼火,“你这女人,想象力能不能别这么丰富!”
岫烟明亮漆黑的眼珠随着他的转动而转动着,嘴角噙着笑。如果可以,她想说,王爷,你现在就像一只焦躁的公鸡,可是她知道就算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只能咬着唇偷偷的乐着。可是越是忍着就越想笑,因为忍着笑,肩膀微微颤动着。
北静王见了,眉头越缩越紧,颤抖着手指恼火道:“邢岫烟,你该不会又,”
“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她挣脱他的手,撒丫子就跑了。
“你还敢跑,看我捉住你后,怎么教训你!”北静王张开双臂,像只老鹰般朝岫烟扑去,语气轻松,脚步欢快。
岫烟绕着一根柱子转着圈儿,北静王明明可以很轻松的捉住她,却在转了七八个圈之后才把她捞入怀中,膈肢着她的腋窝,使得岫烟弓着身子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笑声。
月凉如水,笑声如珍珠落地般清脆。
笑累了,玩累了,他们依偎着靠在栏杆上,仰望着天上璀璨的星空。
她的发丝有点乱,他以手为梳,一边为她梳着头,一边温柔道:“岫烟,你还记得你差我一个夜晚吗?”
他的话把她吓着了,她刚想立起身子,他一把捉住了她的双肩道:“别害怕,我是说你差我一个看星星的夜晚,择日不如撞日,今夜星空璀璨,你就陪着我吧!我的要求不高,我只希望就这样静静的搂着你,陪着你!”
岫烟重新坐回他跟前,背靠上他的胸膛,她看着他的双臂环上她的腰,刚开始那一刻有点不适应,可是过了一会,仅仅过了一会儿她就习以为常了,她的手覆上了他的大手,脑袋微微后仰,靠在他的胸口,发顶刚好顶在他的下腭。
他的下腭向前倾了倾,几乎把整颗脑袋直接放在了他的头顶上,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觉得他们之间足够亲密了。
时光在悄悄流逝,月已西斜,岫烟靠在北静王怀里已经开始打瞌睡,北静王的双眸却异常明亮,他望着远处的星空问道:“岫烟,你已经全好了吗?”
“嗯?”她侧着脸微仰起头,迷糊的望着他。
看到她那眼皮打架的样子,他把她的头直接按入怀里道:“没什么,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快睡吧。”
得了他的准许,岫烟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