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妮依偎在岫烟怀里,长长的睫毛像扇贝一样忽闪闪的。
岫烟见小妮妮正探究的望着她,低头伸手在她的发顶揉了揉,温声问道:“小妮妮怎么还不睡觉?”
“姐姐怎么不睡?”小妮妮抬眼望着她,那聪惠的明眸闪亮亮的,“姐姐有心事,在想大哥哥。”
“机灵鬼,什么都瞒不过你!”岫烟点着她的鼻尖道。
“姐姐,既然想他,为什么不原谅他?”
“原谅?小妮妮认为他值得原谅吗?”
“我相信大哥哥不是故意杀了爷爷的,爷爷心善,他生前就教导妮妮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相信爷爷在天之灵也原谅大哥哥了!”小妮妮仰着头,认真的望着岫烟。
“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连这么小的小女孩都懂的道理,他这么大个人了为什么会不懂呢?”
为了不让眼中的湿润流出来,岫烟仰头望着窗外,一手抵着颤抖的嘴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犯错的明明是他呀!
“姐姐,你怎么哭了?”小妮妮不解的问道。
“姐姐没哭,沙子进眼睛里了。”岫烟用袖子挡住眼睛。
小妮妮什么都明白,她咬咬唇,把头埋入岫烟的怀里,不再多问。
“邢岫烟,你到底想咋样,我说了我很饿,你听不到吗?”伴随着一阵暴怒,门板“哐当”一声倒地,灿烂的阳光中,一头暴怒的“狮子”立在门口,挡去大半阳光。
那身影被阳光拉得越发祁长,双肩隐隐的还在颤抖,明明在发怒,连门板都直接踢了,可在岫烟眼里却一点威势都没有,她觉得她可怜又可笑,转头望着窗外。淡淡道:“你自己有手有脚,饿了不知道自己去找吃的吗?”
“我堂堂丈夫,怎可亲自下厨!”他昂首挺胸,说得信誓旦旦。
“是吗?”岫烟望着他。“要我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你还天天为我做那难吃的粥呢!”
“是吗?我居然做过那样低级而无聊的事!我真是鄙视以前的自己!不过,既然我以前为你做过,你今天必须还我,我真的饿了!”男人揉着肚子。肚子里传出咕咕的叫声。
岫烟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不过仅仅是一瞬,理智告诉她,不能就这样屈服,他犯了这样大的错,不但不知悔改,还变得这般无赖,不好好惩罚他一下,怎么对得起老人和他的孙子。
岫烟冷笑一下,抱着小妮妮缓缓躺下。面朝窗口,用一个孤冷的背对着他。
“你这女人,在大船上,我救过你的命,你快起来给我做饭!”他气极了,直接扑上来,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小妮妮主动站了起来,岫烟任他拉扯着,就是不言也不语,抬起冷冰冰的脸倔强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女人一旦狠下心来,比男人硬多了!
男人最终败给了她的硬心肠,挫败的松开手,耷拉着脑袋。拖着疲软的步子离开了。
晚上,男人忍着饿,端坐在竹榻上,屏息调气,虽然肚子不时的发出咕噜声,可他的腰背依然挺得笔直。
每日的吐纳调息是他必备功课。即使忍着饿他也不能荒废,肚子一叫唤,他的眉头就一皱,显然,他有些心烦气燥,总是不能聚精会神,吐纳到一半,肚子一叫,一分神,又要重头开始,一个动作他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岫烟躲在门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她的心又开始软了,这男人心脏不好,又突然头疼失忆,多灾多难的,也是个可怜人啊,也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也难怪他性格古怪!
岫烟在心里为他犯下的罪开脱着,虽然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可她就是不能就这样狠心的把他定死在恶人的柱子上,至少,她认为他不是十恶不赦的,至少,她认为他还是可以改好的,至少,他是真的对她好啊!她不想放弃他,更不想放弃自己的爱情。
她一抹眼泪,奔去了厨房。
中午钓的鱼还剩两条养在水缸里,岫烟挽起袖子捞了一条大的,放在砧板上拍死,刮掉鱼鳞,洗干净,放油两面煎黄,再放热水,煮沸后下了些面条,洒了葱花,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鱼肉葱花面就做好了。
“碰碰碰”岫烟怕她突然闯入让他练岔气,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谁呀?”男人有些不耐烦。
“我!”
听到是她的声音,他又惊又喜,运气一周天,气沉丹田,收功,起身,带着兴奋,强拖着疲乏的步子,小跑到门边,亲自为她开门,脸上挂着兴奋的笑。
看到岫烟手上热气腾腾的鱼肉面时,眼眶瞬间湿润,只是他是个大男人,他怎么能哭呢,他一仰头,把眼泪逼了回去,怪声怪气道:“不会又是喂猪的吧!”
“是呀!专门喂你这头猪的!”岫烟撞着他的胳膊,从他的身侧进入里屋,直接把那碗面放在桌子上道,“爱吃不吃!”然后又擦着他的肩膀走出去。
他反手拉住了她,叫道:“岫烟!”脸上没有表情,眼睛却特别深情,仿佛他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了那双星眸上。
“怎么,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不叫我女人了!”她凝望着他,没好气道。
他没有被她恶劣的语气影响,反而更加深情:“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你就叫邢岫烟,之所以叫你女人,是因为我觉得那个称谓更亲切,若是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近一步,我希望把“女人”前面加上“我的”二字!”
“呸!不要脸的家伙!”岫烟不明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