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王来到后堂,似乎都心有不平,大理寺卿好心劝道:“打胎本是常事,可若牵连到宗室血脉就不是小事了,若北静王执意要告,那尚书令大人必将获罪,可是那姑娘确实也杀人了,即使不死,也将终身监禁,既然孩子已经挽不回来了,我看不如大家都相安无事吧!”
忠顺亲王道:“若我牧儿无事,此事自然可以过去,若我牧儿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丫头必须偿命,一命抵一命也是天公地道的!”
“若他不死,那谁又来给我那可怜的未出世的孩儿抵命!”北静王在提到他那可怜的未出世的孩儿时显得异常的悲哀,可就是这过份的悲哀让人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
大理寺卿道:“若尚书令大人死了,邢姑娘杀人罪也成立了,邢姑娘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这就是个死结啊!”
大理寺卿说得也在理,北静王故意捏紧拳头一拳打在案几上,表示自己心有不甘。
一旁的忠顺亲王看到他这个样子,鼻子哼哼道:“水溶,你就别在那里惺惺作态了,那孩儿是不是你的你比老夫清楚多了,你就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了,你就天天烧高香,保佑我牧儿长命百岁吧!”
北静王故作姿态被忠顺亲王这只老狐狸看穿,北静王也就懒得和他演戏,正色道:“忠顺王爷,你别忘了,咱北静王府也是有一面免死金牌的,就算李牧短命了,本王难道就不能拿它救她!”
忠顺亲王冷笑道:“免死金牌只能用一次,你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本王就是任性,只要我开心,就算拿它来救一只猫一只狗都可以,何况她还是个人见人爱的绝世佳人!”北静王说这话时故意用食指抚着下腭,表现出揶揄之态。
他的话气得忠顺亲王吹胡子瞪眼。
几天后,蓬莱那边传来好消息,尚书令李牧被救回来了,休养一段时日就将回都。
在大理寺卿的劝说下,两王最终决定合解。
岫烟出狱当天,阳光盛好,北静王亲自赶着四匹马拉的马车来到邢部天牢前等候。
今天,他的心情甚好,穿着象牙黄三厢领袖的束腰箭妆,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他就那样长身立于马车之端,气宇轩昂,像得胜归来的将军,风姿绰绰,更像金榜提名的探花,惹得一众女孩儿惊声尖叫。
薛蝌和宝玉隐在人群之中,虽然不及北静王那般惹人注目,可也算人中龙凤。
薛蝌今日穿了一身浅蓝夹白的家常闲服,束着白色的宽腰带,倒三角的体型透着属于男人特有的阳刚。
在薛蝌身侧,宝玉的身量明显不足,他束着冠,穿着笔挺的束腰装,手上持了一把折扇,腰间挂着玉佩,典型的fēng_liú倜傥的翩翩贵公子。
终于出来了,也许是关久了,岫烟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刺眼,她不自觉的侧过脸去,调整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迎上那温暧的阳光。
今天天空异常干净明潵,空气中似乎没有一丝尘埃,阳光就像泛着幽幽蓝光的细金针,难怪会觉得刺眼。
可是这种异乎寻常的干净突然让岫烟觉得有点不适应,她甚至有种想要重新回到牢里去的冲动。
她茫然的朝前方望了望,一个熟悉的魁梧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和他的的嘴角同时浮起一丝浅浅的,心意相通的笑容,同时抬起脚步向对方走去。
可就在此时,岫烟感觉自己的腰间一沉,一双大手搂上了她的腰,随即被人打横抱起,一声属于男人的靡靡之音吹入她的耳洞:“本王的爱妾,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薛蝌愣在了当场,宝玉也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岫烟也被吓了一跳,当她回过神来,立即笑道:“王爷别闹了,这里人多,王爷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日后定当报答!”
“你想如何报答?”北静王故意问道,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岫烟想了想,还真想不出怎么报答,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想从他的眼中寻找答案。
北静王也十分认真的看着她,似乎在问,傻丫头,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出答案吗?
看得眼睛都疼了,可最终还是没能从他的眼中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岫烟低下头,揉揉眼睛道:“王爷,你先放我下来吧,救命之恩,岫烟做牛做马都会报答。”
“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只要你做我的爱妾!”
北静王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岫烟还未反应过来,北静王直接把她抱上了马车,立在马车的最高处,扬声道:“从今日起,邢岫烟就是我北静王的爱妾,谁要是敢和她过不去,就是和我北静王府过不去。”显然,他这话是说给忠顺亲王府的人听的。
他的话音一落,人群中沉静了,沉静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蓄意的欢呼,看热的老百姓听到这一阵蓄意的欢呼,有的也跟着欢呼起来,最后欢呼声越来越大,敷衍的人似乎也被这高昂的情绪感染了,到最后竟演变成了全城的祝福。
北静王显然很满意,那一排白亮的牙齿笑得特别张扬。
这个男人把爱情看得太简单,他认为,只要是他想的就没有得不到的,直到他遇到了这世上最执着的女人。
后来他流着泪说,他遇到了世上最铁石心肠的女人,她的心就是一块万年铁石,他怎么捂也捂不暧,怎么敲也敲不开。
言归正传,岫烟望着北静王那近乎张扬的笑,无奈道:“王爷,别任性,快放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