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倒也没什么事,公子有事?”
“我也没事,看着你没事,正好一起找点事。”他指了指门外,“出去走走?”
荒郊野岭的,偏找了个最牵强的借口。
蝶熙抿嘴笑了笑,真是个小气的世子,“好啊。”
嘉霖被留在房间,蝶熙不知是他刻意要嘉霖留在房间里看着隔壁的淼,还是刻意不想让嘉霖知道他们二人究竟谈了些什么。
花皆悦走在前头,脚步看着并不轻松,蝶熙看着他的手指都有些僵直,对他的刻意邀约起了些兴趣。
“公子就想走走?”蝶熙催促着,她不喜欢晚上,只觉得到了晚上越发的没有安全感,越发的看不清周遭。
“记不记得刚才我说的话,我们又见面了。”花皆悦在前面停了下来,像是等着蝶熙并列而行的样子。
看着蝶熙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道:“我指的不是在京师城门外的那次。”
“是吗?”蝶熙脸上含着笑,也停下了脚步。
这个村子很小,站在村边都能看到另一头的房子,微微抬头看向天际,火烧一般的霞光照在花皆悦的脸上,像是他正在极力的憋着气一般,“前一次见着你的时候,是在一片雨木林的外头。”
蝶熙饶有深意的“恩?”了一声,“大宁的雨木林可是不多的。”
“是啊,尤其是京师的周围,那就更少了。”花皆悦指了村外的一个小土丘,示意一起坐去那边再继续聊聊。
土丘的四周是空旷的,就算有人想要埋伏着偷听也是极难的。
蝶熙说好,跟在他的身后。京师的周围只有一片雨木林,她记得那一片雨木林,前一世就记得那片雨木林。
等着蝶熙坐定,花皆悦才继续说道:“住在隔壁的那个女子,本来我还不确定,不过现在算是确信了。那人我也是见过的。”
“你想说什么?”蝶熙打断了他,脸上平色依旧,心头却有着一丝不安。最近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多,这种不安之后的后果也越来越严重。让她也越来越讨厌这种不安的感觉。
又要出事了。
“你为什么是白少熙,你为什么会变成丞相府的小小姐。”花皆悦慢慢的回过头来看向蝶熙,“不该是白少熙的。”
“我为什么不该是白少熙?难道我应该是现在这幅样子?难道这样的落魄才是我应该的样子?”蝶熙的声音软软糯糯,看着天空的眼睛里也未起一丝波澜。
自己就是白少熙,就应该出生在相府里的。
“你不该是白少熙。所以就算重来一次你还不是白少熙。”花皆悦说的不响,语气也不强烈,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什么叫重来一次?”蝶熙终于找到了他想要说的重点,那一丝不安也开始叫嚣起来。整个身体再次被熟悉的不安笼罩,莫名的恐惧感又席卷着咆哮而来。
重来一次,他为什么知道自己是重来一次?
蝶熙知道奇哒选择世子妃的传统,知道世子妃是火凤凰选定的传说,所以被他弄破了手她并不意外。他再次出现,自己知道他是确定了,奇哒的皇室对世子妃是非常看重的。却绝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是火凤凰选定的女人。
火凤凰选定的女人,是要滋育火凤凰的女人,而这份尊荣的代价,却是要用血,要用命去换的。
见花皆悦没有回答,蝶熙加重了些声音又问了一遍,“你倒是说说,什么叫重来一次。”
“记不记得我说过,作为白少熙你死了。因为你原本就不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蝶熙被他说的浑身不舒服,终于忍不住冲他低吼了一声。
“看,以前的你也是这样。”花皆悦的脸上似有若无的泛起了一阵笑意,带着些嘲笑。带着些肯定,还带了些怜悯。
蝶熙回过头看向花皆悦,以前的自己,他究竟在说什么?
“你不是白少熙,你以前也说过你没有名字,可那个时候你是真的没有名字。你只有代号,该说你的代号是危月燕呢,还是该说你的代号是星日马?”花皆悦好像有一些为难一般侧过头来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应该叫你危月燕吧,毕竟那个任务不该是影卫来做的。”
“什么影卫?”他居然知道自己在轻衣卫里的代号,这怎么可能!
蝶熙心中骇然,那段被刻意尘封进了记忆的往事又开始喧嚣着想要挣脱束缚。
自己在轻衣卫里和虚的关系是极好的,当年大家都是三等都尉的时候,虚想要以下克上对星日马动手,自己看着他力不从心,看着他差点被反杀,是自己破了规矩冲上去救下了他的命的。
可这件事却是大错特错的,谁能料曹督主却没有苛责,甚至让自己继承了星日马,升上了二等的同知。
这个错是离谱而不可原谅的,所有的一切就是从这个错开始。轻衣卫的以下克上是不允许有人帮手的,自己破了轻衣卫的规矩,名不正言不顺的背后,是轻衣卫中的各种声讨,各种声浪的袭来让自己都一度以为自己是要垮了。
他们说,因为自己是空的徒弟,说轻衣卫开始败落了,说轻衣卫开始腐朽了,说的都是错的自己,甚至连已经死了的师父都被牵扯进了各种的咒骂。
自己是不甘心的,所以犯了第二个错。
二等的同知是不允许有两个代号的,暗影两卫是不允许兼任,可在危月燕在谩骂中,自己生了气,抄着师父送给自己的两把钢刀要了危月燕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