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尘回神,似乎被自己的这个突然的念头吓了一跳。什么鬼,自己居然会担心了这位主子的功夫?
可笑,可笑。
自己一定是在这里离了人气,才会胡思乱想了。
摇着头,他才恹恹的往回走去。
他没有跟着,所以并不知道蝶熙没有回屋里。她像是在恼了自己,唬着小脸怔怔的沿着村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好在兜帽盖去了大半的容颜,不然还真是要吓着身边的小若了。
这个村子很小,所以正常不会有外人停留,因为小,也不设客栈,村里的人见过了几次,大家就都混上了脸熟。
只是今日却出了奇,蝶熙埋头走着,却听着小若忽然“咦”了一声。
蝶熙不解的看向她去,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前方,却见的两个陌生的男子。在这小村里能遥遥一眼认出的人,必然是不同的,只是这二人已不能用不同来形容,在这里是显得如此的突兀。
突兀,就像现在的自己一般,因为穿着暗锦的披风,已到初春,微风刮过,露出里头绯色的内里。
是官人。
蝶熙和小若的心里都下了定义,只是更敏锐的那人已经听着耳边有了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是暗中布防的人也调动了起来,果然是不寻常。
那二人坐在溪边的岩石上,看着像是在歇歇脚的样子,其中一人放下了兜帽,露出一张如玉般的脸颊,年纪看着不大。
见着有人走近,那人转首看过来,微微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立即施了一礼,面上似乎蒙着一丝愁容,“敢问姑娘是这附近的人吗?”
蝶熙走前几步,眼睛在另一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到了那个年轻人身上,“二位是京中的人。”
不问不答,大大的兜帽掩去她的面容,只留下朱唇一抹露在外头。
年轻人皱了皱眉。“是,姑娘若是附近的人,可否告知哪里可以寻位大夫?”
“我不算附近的人,对这里也不熟悉,只是……”蝶熙走前几步去到另一人身边。深青色八团暗锦镶金披风,就凭着这一身的衣裳,也算是位达官贵人了。
她的话起了一半就收了尾,那位坐着的人丝毫未动,却是他身边那位年轻人焦急的神情更甚,像是能抓住一线希望,却又不知是不是镜中水月。
他不好意思开口,蝶熙笑着问坐着的那人,“只是这位看着不像是病了。”
坐着的那人抬起了头来,露出灰霭龟裂的唇。似有一道精光闪过,在蝶熙的脸上停留了一刻又垂了下去。
那位年轻人急着开口道:“姑娘,我家老爷身子不畅了也有几日了,到了这里实在是行不动了,请姑娘告知哪里能寻位大夫。”
方才抬起的一瞬,小若也看的真切,那人脸色确如死灰,这样的面色又岂是不畅,是重病了吧。
她刚想要开口,却被蝶熙暗中压了压手。
“说是大夫呢。我也略通一些医术,不如让我先试着把一把脉。”蝶熙说罢,伸手抓着那人的手腕,探指替他把脉。
两人皆是一惊。这女子也绝非常人,可越是如此,不是更该守了礼数,又怎会如此轻浮。
可她又说自己知晓医术,若是医女,又确实不算授受不亲。
她做的磊磊落落。却让另外二人有些坐立不安了。
蝶熙伸手一会便收了回来,心里有些吃惊。这不是病,是中了毒害,怕是这人一路住宿中遇着不洁之所,才染了这害病。若是要治也并非不可,只是这二人的身份不详,这个时候确实不该多惹了是非才好。
那位年轻人见着蝶熙的样子,焦急的神情越发凝重,催促着问道:“姑娘可是知道了?”
“知道,这位……”她顿了顿,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的人。
那人倒也配合,褪下兜帽露出了真身,是位四五十岁上下的夫子,绝非英武,却也是相貌堂堂,是文官?蝶熙微蹙峨眉,一个文官为何要四处奔波受累。
“夫子不是病了,只着了虫害,能解,却是寻药不易,不知夫子可有时间?”
“命比天大,自然是有。”那位夫子的声音不响,带着些沧桑,语气翁翁。
蝶熙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备了些药,二位请先歇歇脚。”
说罢,蝶熙朝二人施礼,那位年轻人也是立即拜了拜,却不见那位夫子有何表示。
蝶熙不作声色的转身离去,走开一段,小若才奇怪的问道:“主子为何要救那人?”
“救人积德,哪有什么为什么?”她不多做解释,这毒并不难解,这药也是遍地都是,寻来配以其他常用药草煎服一帖,再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几个时辰就能解毒。
只是她不明白,四品以上的官员自己理应熟记于心,但对这人却毫无印象。不可能,上一世的此时自己应该还活着,活着,就不可能错漏了,那这人又会是谁?
想不明白,心中的警戒却也更甚,回去的路上,她特地去了村边的大娘家打点了下,这才去寻来了要用的草药。
重新回去已经有耽搁了些时候,那夫子已经坐不太住,几乎是倚在另一人的肩头。那位年轻人愁云满面,紧锁着眉头极力的隐忍着。
是在叹天不公,又是在怨人不济。
蝶熙笑了笑,让小若端着食盒过去,自己却要转身离去。
小若不解的问道:“主子,他们若是问起来了,奴婢可要避讳什么?”
“不必。”蝶熙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普通人,偶做前堂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