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修筠皱了皱眉,绝美的脸庞上写着不屑二字,“你是真想杀我,还是……”
“真想杀你也没死,假想杀你也没救我。”丞相转头看了眼人群,自己的时候不多了,能这样死,他没有后悔过,不过……“殿下,老夫想要求你件事。”
凤修筠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些,气氛有些紧张起来。
“你说。”说说看,一个要死的人还能说些什么。
“我的女儿,她和这事没有关系。”枷锁太重,丞相撑不住,只得重新低下了头。
可凤修筠却觉得,他像是……在跪求自己。
“我知道。”她是他的女人,还用不着别人来教他怎么护妻。
“你不知道。”白沐云干涸的嘴角咧了咧,像是自嘲一般摇了摇头,“她出嫁的那天,我对她说过,嫁给睿王,就此就断了父女情分。所以从她进了你睿王府的大门,她就不是我白沐云的女儿了。”
凤修筠的眉头一下舒展,却不是因为放松,是因为惊讶。
这个白沐云,是早就料到了今天,所以才早早的这么做吗?可是这也不过就是说说,官府的名册上可不是这么记载的。
“官府那边早就没了她,皇上故意没告诉你罢了。”白沐云想要抬头去看看天,却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父皇故意的?父皇故意的!
凤修筠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没有任何人来告诉了自己这件事,就连进了皇家的玉碟也没有人来告诉自己这件事!
等了会,却依旧没有等来凤修筠的声音。白沐云像是叹口气,又像是早就了然一般,“殿下,她和这件事没关系,求你好好待她。”
凤修筠几乎脱口而出的答应说好,忽然对丞相有了些敬意,对他这个做父亲的人有了些敬意。也对蝶熙有了些羡慕。
不愧是丞相最宠爱的小女儿。
身边的人这时走来他身边,覆在他耳畔轻声提醒一句,“殿下,时候差不多了。”
凤修筠点了点头。甩袖负手要走去位子。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站在前头的人开始高喊着,讥笑着,气氛开始鼎沸着要到了顶峰。
却也不知是谁先尖叫了一声,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被吸引去了注意。接着,一声声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远处的人群潮水一般退开了一条路去。
目及而过,似乎地上还躺着几个人,一动不动的,像是死了?
死了?该死的人还活着,看热闹的人却死了?
离的近的已经有人高喊着,“有人杀人了!有人要劫囚!”
劫囚两个字越发的清晰,凤修筠也眯起眼来看向那个方向。杀人了,杀的还是护卫刑场的刑军。
“护卫!”他扬了扬手。已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佩剑来。
是谁?是那个奇哒世子身边的高手,还是……空!
蝶熙也见着这个混乱的场面了,瞧不清,却心里一下被揪紧,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不停的呢喃着,“师父,是师父。”
“不是他。”花皆悦看着失了神不停往巷口挪去的蝶熙,一般用力的把她扯过身边来,“不是他!”
“你放手!”是他,怎么会不是他!蝶熙挣扎着想要挣脱开花皆悦的束缚。
然而。花皆悦的脸上已经黑如罗刹,锢住她手的力道也越来越紧,“不是他!”
好在外头乱糟糟的早就吵成了一片,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巷里的争执。
外头的人忽然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动静。让他们二人也停下了争吵,被吸引去了注意。
那个要劫囚的人已经飞跑着来到了行刑处,人群重新聚拢了过去,却离的稍稍远了一些。他一路过来的方向却被让了出来,空气里多了些血腥气。
“师父。”蝶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行刑处,他要做什么?找死吗?!
空不多言。不蒙面也不遮掩,手里上下翻飞着两把钢刀,在护卫中快速的穿梭着。
众人不住的唏嘘声响彻云霄,像是在看一场激烈的比武擂台一般。
凤修筠的脸上已经起了一层怒气,他这是要做什么?逼着自己和蝶熙永远断了关系吗?
他还是不知道,这个空和蝶熙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却很清楚,这个男人今天如果死在了这里,那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得了她的心了。
这就是淮王最后的报复吗?既然他自己得不到,那就一起都失了她,就算她会永远伤心内疚,也好过在自己身边?
群众们像是发了疯一般的紧紧盯着行刑处上的动静,睿王手里的佩剑震的噌噌的直响,他妖冶绝伦的脸上写尽的全是杀气。
只见得凤修筠脚下一个点步,下一刻抄起的脚踢开了挡在前头的护卫,手里的佩剑出其不意的攻向空的面门。
空却轻巧的侧身让过,眼中能见的护卫已经自动的让去一边,却都摆着架势,神情肃穆。
“殿下亲自赐教,某荣幸至极。”
“废话少说,还不赶紧滚!”凤修筠不想杀他,至少不想当着蝶熙的面杀他。
场子里有多少的眼线盯着,有多少人都希望能找着她,他担心,害怕极了。
空却冷哼一声,左手的刀打了个圈反手握着,一正一反的往凤修筠这边攻了过来。
蝶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功夫,就是师父要下杀手了,他是认真的了。
心中凄凄,上一世的场景在脑海中翻腾着,他曾经也是这样,像是要认认真真的对待,然而却……
师父,不要死,至少不要在我面前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