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不怯,微微福了福身子,平声回话,“回皇上话,当年贤妃娘娘还在世时,臣妾常去鸾鸣宫里,汀白在贤妃那儿也不是做粗活的丫头,露的脸多了也记得了。
前些日子臣妾宫里的奴婢正听见慎刑司的嬷嬷抱怨,说枍诣宫里的丫头麻烦的很,又被送了进去,说多了几句就漏出了汀白的名字。
臣妾也是心怜,便去看这丫头,谁知她说了关于睿王妃的事情,臣妾听了委实惶恐。臣妾也担心她所言不实,问过睿王才敢来禀告了皇上。”
皇上瞥向淑贵妃一眼,见她依旧是盈盈切切,转回安嫔那儿,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睿王妃的事情朕已经听淑贵妃说了,那药也已经用过了,人既然没事,在睿王府好好养着便是。”
众人闻言,纷纷讪笑起来,说来也是,一个小小的睿王妃的事情,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这般明着提起。
只是安嫔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回皇上话,睿王妃虽说暂且性命无虞,但在身体虚乏之际被迫服用了天诀草,恐怕……”
皇上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身子也不由的前倾了少许,问道:“恐怕什么?”
安嫔稍稍避开他的视线,眼神多少有些哀切,看着让人实在心怜。
皇上刚想要催促几句,外头有人低着头快步进来传话,“皇上,孙御医来了,还带来了太医院的张御医,说是当时的情况张御医最为清楚。”
“传。”皇上重新坐直了身子,拂了拂龙袍,眼角捎过淑贵妃,这才对安嫔说:“你,起来坐好。”
安嫔被扶着坐定,两位御医正好进来。孙御医低眉扫了眼殿内的情景,心中已然知晓形式,立刻拜下/身子扬声拜呼:“微臣给皇上请安,给各宫娘娘请安。”
跟在一边的张御医脸色微微有些木讷,跟着孙御医拜将下去,有些神不守舍的跟着请安。
皇上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对上孙御医先问道:“孙御医,你先来看看这个。”
孙御医看向皇上手指的方向,正是托盘里那些怪异的蚂蚁。他心里暗忖,这黑麒蚁的事情没人比轻衣卫更是清楚,今日被召来此处,无非是太后之事起的祸端。
几下掂量,他露出一个十分困惑的表情来,“回皇上,此物看着像是黑麒蚁,但微臣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淑贵妃的脸上露出浅浅一笑,向敬妃射去一眼酽冷,却见敬妃脸上神色依旧,似乎这答案是意料之中一般,看的她心里起了一阵不安。
皇上也不多言,又问道:“那朕问你,那日在枍诣宫里,睿王妃为何会突发寒疾?”
孙御医再次左右稍作打量,这才恭声回话:“回皇上,睿王妃那日误食了牛乳已经上吐下泻浑身乏力,又被服用了用寒冰玉冻将过的药物,这才会寒疾发作。”
众人听闻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话从妃嫔嘴里听闻,总还觉得有几分不可信,可从这太医院的孙御医嘴里说出,谁又敢说一个不信。
淑贵妃也是不可思议的看向孙御医,却故作平静的说道:“孙御医,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孙御医不多语,转而瞪了身边的张御医一眼,似有警告一般冲他使了个眼色。
张御医低垂下头,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微臣有事要禀。”
皇上在张御医和淑贵妃之间看了个来回,厉声说道:“你说。”
“回皇上,睿王妃确实是被逼服用的寒冰玉!为的是此后用天诀草硬除寒疾,天诀草性极寒,按王妃当时的情况,应该服用之后立即殒命的,即使侥幸存活下来,王妃怕是也会不/孕!”
此话一出,殿内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淑贵妃身上。她才想起身辩解,皇上却对上孙御医去,“他说的可是实情?”
“确实如此。”
见孙御医也持肯定,皇上的脸色顿时阴沉了许多,淑贵妃见状,立刻开口道:“皇上……”
“你闭嘴!”这是家丑,那容继续申辩,皇上并不在乎睿王妃的死活,他只关心此事要如何收尾才是善终。
犹豫之际,一直跪在一边的汀白忽然开口道:“皇上,奴婢还有一事要禀。”
王已在暴怒的边缘,刚要发声,却被皇后给拦了下来,她柔声好言劝道:“皇上,还是先听听是什么再断吧。”
皇上冷哼一声,算是默许,皇后见状,便正色面向汀白,“你说,是什么事。”
“回皇上皇后的话,是关于当年贤妃娘娘的事情。”
汀白的声音不响,可话音未落,整个殿内已是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殿内这个气若游丝的宫女身上。
“贤妃?”这宫里可没几个人还有这个胆子敢提她了,这个宫女竟是不要命了吗?皇上的脸色蓄起一股煞气,却再也掩不去眼底的痛苦之色,“好,你说,是关于贤妃什么事!”
小丫头被皇上这么一震,身子微微轻/颤了一下,这才说道:“当年淑贵妃娘娘才从贵人晋位,还未入主枍诣宫,是同贤妃娘娘同住鸾鸣宫的。
那是,奴婢还在贤妃娘娘身边伺候,每日都会见着淑贵妃娘娘来向贤妃请安。后来淑贵妃娘娘首告娘娘入宫前曾有过被退婚的往事,皇上当时下旨,要贤妃娘娘闭门思过,禁足宫中。贤妃娘娘当时的一应吃食都有外头送进来,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是没有资格多去过问的。
那时的贤妃娘娘心里觉得苦,每日多是跪于佛前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