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眼,那老者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二人同时开口,
“你……”
“你……”
看到两人竟然撞车,李逸不由失笑,随即问道:
“老爷子,您这是要找我?”
老者点了点头,
“如果刚刚那张琴是你买走了的话,我就找你。”
“哦?怎么说?”
那老者沉吟了一下,皱眉道:
“刚刚我一朋友给我打电话,说是在市场看到了一张老仿的大圣遗音古琴,应该是件精品……”
李逸明白了,这位老先生是来晚了一步,现在找他,应该是不甘心,想看看琴。不过这也正合他意,因为他到现在都还确定不了这张琴的真正价值,如果这老者是个行家的话,那正好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果然,老者绕了几句,最后还是提出了看琴的要求,
“小老弟,不知道能不能耽误你一点儿时间,让我看看你这张琴啊?”
李逸左右看了看,指着一旁的阴凉处说道:
“没问题,咱们那边去?”
老者笑了,
“不用,我朋友在市场里开的有店,咱们到他那儿吹空调去,顺便还能宰他二两茶叶尝尝……”
闻言马唯中不由翻了个白眼,二两茶叶……您老人家好歹也有点出息行不行?咱要宰就可着半斤来!
老者朋友的店就在广场边上,离他们这里不过几步路的工夫,不过这点时间也足够老者自我介绍一番了。
老者姓秦名川,据他自己说,是一名琴师,另外还有一个业余爱好,那就是随便鉴定点什么东西,因此也交了一帮倒腾古玩的朋友。
秦川领他们去的这家店,在市场里算是一家大店,不但经营面积和常槐之在潘家园的那家店差不多大小,而且也有一层二楼。
秦川的朋友是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人,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模样,姓很少见,名字正常,但放在这个抠脚大汉的身上,则多少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玺舞玉,这应该是一个精灵般的女孩的名字才对啊。
简单的相互介绍之后,玺舞玉就将他们领到了二楼的vip接待室,然后,泡了一壶浓茶,看那茶叶的模样,果然是没有二两也有一两半。
一到vip室坐定,李逸就将古琴从琴袋中拿出来摆在了茶几上,而秦川,则在第一时间就凑到了旁边,默默的打量起来。
前后看了至少有三分钟,秦川才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的站了起来。
“小老弟,你知道这张琴的来历吗?”
李逸笑着点了点头,刚才秦川在看琴,他则一个劲的在看秦川。虽然老人家在看琴的过程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没有异常恰恰就是最大的异常,因此他怀疑,这张琴很可能没他想的那么简单,这里边,应该还藏着什么他不知道,而且鉴灵牌也无法鉴定出来的东西。
“这张琴,应该是出自雍正年间的宫廷琴师之手……”
李逸一共也就知道这么点东西,但他故意说了句半截话,就是想看看秦川会是个什么反应。
果然,听到李逸一口就说出了这琴的来历,秦川的眼里掠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懊恼,随即他苦笑一声,摇头道:
“虽然我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要问一句,小老弟,这张琴,你有意出手吗?”
李逸摇了摇头,别说他的藏品中还没有古琴,就算是有,他也不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古琴出手,这一点,哪怕是秦川出价再高,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看到李逸摇头,秦川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浓茶浅浅喝了一口,忽然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扭头对玺舞玉说道:
“舞玉,去把我那幅画拿来。”
玺舞玉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惊奇,不过他没多说什么,而是告了声罪,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名琴师,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张极品好琴,小老弟,我看你的双手,也不是学琴之人,这件事,如果我付出足够的代价,不知道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话说到这里,李逸知道,刚才他绝对是看走眼了,这张古琴的价值,很可能远远不止500万那么简单,说不定,那六本宋版的古琴谱加在一起,都未必有这张古琴珍贵。
“秦老,这件事情……”
秦川摆了摆手,沉吟了一下,问道:
“小老弟,你知道徐常遇吗?”
李逸点点头,这个名字,他在上网查资料时看到过,虽然没太关注,但也知道他是康熙年间的琴师,是古琴派别中著名的广陵派的创始人。
“这张琴,应该就是徐祖师晚年所制。据记载,雍正5年的时候,京城举办了一场琴师大会,徐祖师以65岁高龄勇夺桂冠,赢得了朝廷赏赐下来的一截极品梧桐木,并被聘请为宫廷琴师,专门负责给雍正帝演奏乐曲,同时,他也开始用那截梧桐木制琴。”
“5年后,琴初成试音的时候正好被雍正帝听到,雍正帝盛赞此琴颇有盛唐遗风,和当时皇宫大内收藏的那件大圣遗音琴也没多少差别,甚至犹有过之!”
“听到皇帝的盛赞,徐祖师福至心灵,就跪地恳请雍正帝为琴赐名,并说会将此琴奉为广陵派之圣物,自此代代相传。”
“当时雍正帝只是沉吟了一下,就仰天长笑,笑罢,他吩咐随侍的太监去将大圣遗音琴取了过来,然后让徐祖师按照大圣遗音琴的模样,铭刻上几乎一模一样的铭款,说是要和古人比一比,看看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