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
这是冬青的第一个感觉。
她头上戴着明晃晃的珠宝,嫩粉色的长裙上绣着各色的蝴蝶。那模样,似乎恨不得将各种颜色,值钱的珠宝首饰全部堆砌在身上一般。
花蝴蝶从杜妍身边不带一丝停顿的走过,直接扑进了老夫人的怀抱。
“祖母,芳芳好想你。”
说着,花蝴蝶就在老夫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一举动,震得冬青一改往日的木头脸,眼睛睁大了,有些不可置信。娘子的堂姐竟然和老夫人这样亲密?
旁边的人都是一副********的模样,老夫人也很是受用,呵呵笑着点了一下花蝴蝶的鼻头:“就你嘴甜,今儿早上不是才见过祖母。”
花蝴蝶扭了下身子,“祖母,听说堂妹要来,人呢?”
冬青低下头,以防自己表情太古怪被老夫人看到。这堂姑娘刚刚才从娘子身边经过,现在问娘子在哪?
依她看,这堂姑娘恐怕才是个瞎子。
老夫人却依旧和颜悦色,伸手指了指下面。
花蝴蝶这才慢慢走过来,上上下下把杜妍打量了一遍:“堂妹,你眼睛怎么还是这副模样?”不等杜妍说话,她接着嫌弃道:“好好的穿着一身白,知道的你是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奔丧呢。”
这话一出,老夫人的表情就不太好看了。
没有花蝴蝶开口,她根本没注意杜妍穿的什么,现在才注意到,这素的连个花都没有。
“堂姐言重了,这衣裙是母亲选的,想来是觉得我穿素色好看些。”
杜妍笑着朝袁氏“看”过来,那笑容看着乖巧,可不知道为什么袁氏却看得有几分心惊,她安慰自己,定是那灰色眸子的原因。
“是。是我替妍娘选的。”袁氏笑道:“我寻思着当时离开济州的时候快到姐姐的忌辰,给她准备些朴素的衣衫,没成想,这孩子竟然就穿着这个来了。”
送杜妍到乡下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给她拿了哪些衣裙。现在杜妍说是她备下的,她也不能否认。
“纵使是大伯母给表妹你选的衣裙,可也没让你今天穿着。”花蝴蝶眼里闪过讽刺,这个堂妹还是这么愚蠢。
杜妍脸红了红,她低下头。小声训斥冬青:“你怎的今日给我准备的这身衣裙。”
半夏张开口,她想说是她准备的,却被冬青悄悄拉了一把。
“娘子,你……你只剩这套衣裙可穿了。”
冬青的声音不大,但屋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老夫人瞥了一眼杜妍那露出了绣鞋的裙子,哪里会不明白这是袁氏苛待的结果。
按照往常,袁氏苛责就苛责了,她根本不会管这个孙女。可现在不同,她正愁没有办法拿捏袁氏。
她狠狠拍了一下扶手。
“你就是这么当母亲的么!”
袁氏一惊,只好认错:“母亲责怪的是。是我疏忽了。到了京城以后,我忙着和各家大臣家眷打交道,这妍娘的事情没有照顾到。”
这一番话说到了杜老爷心中,要是母亲责难了袁氏,得罪了袁氏娘家……
“哎呀,妍娘又不是没有的穿,这不好好到了京城么,你有什么好责怪的。”杜老爷说着看了眼老夫人,“母亲,这京中的贵人间交往的门道确实很多。袁娘又不是涨了三头六臂的。”
儿子都维护袁氏了,而且说是因为要和贵人打交道,老夫人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是阴沉着脸点点头。
花蝴蝶咬了咬嘴唇。她打量着杜妍,有些想不明白,这次堂妹怎么没被罚?
……
温吞吞的炭火上一只精巧的茶壶冒着白气。
白衣少年伸出修长的手指将茶壶取下来,还不等他给茶碗添水,咚咚咚的声响已经由远及近了。
这个徐三郎,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这毛躁的性子。
“少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煮茶!”
这个叶少卿,真是魔怔了,成日除了茶还是茶,堂堂侯府还会缺好茶不成。
“什么时候不能煮茶了?”叶少卿端起茶碗,“尝尝?”
徐三郎在他对面坐下,并不接碗,愁眉不展的不说话。
叶少卿收回手,自己品了一口,叹气一声,这味道还是不对。他将茶碗一放,这才注意到叶少卿的不对劲。
想起徐三郎今天又去杜家门口了,莫不是又和那杜雨泽碰了个正着?
听说杜老爷被御侍弹劾,他们才知道杜家的大娘子根本还没来到京城,今天就是听闻杜家大娘子来了,徐三郎耐不住毛躁的性子,又去杜家门口转悠,想看看那杜家大娘子什么样。
“你又被人家弟弟逮住了?”
语气是一本正经,可问的话却是调侃。徐三郎没好气的瞪了叶少卿一眼,粗声粗气道:“没有。”
没有?
“那是没见着?”
“不是。”
徐三郎像个别扭的任凭叶少卿怎么问也再不肯多说,半晌忽然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回去找母亲!”
叶少卿一把拉住他:“你想退婚?”
徐三郎涨红了脸,站在原地不说话。
这副模样叶少卿哪有什么不明白,定是徐三看不上那周家大娘子。
原来他虽不愿承认和杜家有婚约,可也从来没有提过退婚的事情。叶少卿知道原来他只是别扭,可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杜家大娘子丑不可看?”叶少卿皱眉,“徐三,人不可貌相……”
“不是。”徐三郎打断了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