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一……”
那人垂着头,半天才闷着嗓子喊了我一声。
他认识我?!
“你是谁?”清醒过来,如果他只是一个跟组织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人,即便能建造暗室,能在市面上买到“囚羽”,也不可能明白怎么利用血孢,制造“永生”。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抱着怀里的人,诡异地笑了一声:“你赢了,但我绝不认可你。总有一天,你会跟我一样,不人不鬼,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
“你跟那个组织什么关系?”我推开顾飞跟娘娘腔,径直朝他走了过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他所说的,也正是我一直以来担心惶恐的。这如同诅咒一样的预言,让我心里顿时腾起一团怒火。
他面如死灰,但目光里却满是恶毒:“什么关系?他们给了我不再孤独的机会,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完成了,是你们,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没等他说完,我就一拳打在他的左脸上:“机会?把他们变成你收藏的傀儡的机会吗?”
“你懂什么?!”他挣脱着,抬手试图给我一拳,被我一把甩开,又朝着他右脸狠狠一拳。
“我懂什么?拥有父母兄弟的你又懂什么?”我掐着他的后颈,强迫他看着自己怀里的弟弟,“你看清楚,这就是你的弟弟,他现在不人不鬼,死了也不得安息,到底是谁造成的?!”
从来都只有奶奶这一个亲人的我,怎么可能不明白那种孤单的煎熬?还好,遇到了顾飞,遇到了百里,遇到了娘娘腔,还好有他们在,我才在永恒的黑暗里面找到了方向。
他同样抬手,死死掐住了我的后颈,猛地往地上一摁,对着我一顿劈头盖脸的打。
“灵一!”
顾飞要冲过来,却被拦了下来,他们三个只是看着我跟这个人扭打在一起。我的脖子被他死死掐住,窒息的同时,我胡乱挥着拳头,总算打中他的脑袋,挣脱开来。
我捂着脖子,咳嗽干呕了好几下,跟他两个人坐在地上对峙着。
外面突然涌进来十几个警察,围住了我们所有人,同时也是惊于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别动!”
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闯进来了,我还什么都没问清楚:“为什么要把我也扯进来?”
他跟那个组织有关系,又认识我,只能说明,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他是故意选中我所住的301室,又是早就准备好的,要把握也送进玻璃舱内。
会是什么目的,是那个组织为了拖住我,还是想借他的手,直接干掉我?
对面的人瞪着我,又扫了一眼那些警察,没有回答。重新抱起了躺在一边弟弟,为他理着乱了的头发,嘴里喃喃道:“杨灵一,我在永生的国度等你,总有一天,你也会来的。”
说着,就猛地抬起右手,我一眼瞥见他手里握着的“囚羽”。
“跑!”
随着我的喊声,“囚羽”应声而落,破碎的声音尖锐而富有穿透力,我只感觉有一只手迅速拽着我往外跑。
血红色的孢子顿时弥漫开来,疯狂地寻找寄主,快速地分裂繁殖,不停地生长、炸裂、生长、炸裂……整个暗室,霎时化作一片血红。
最后一眼看到那个疯子,他紧紧拥着怀里的弟弟,在一片血雾中肆虐地狂笑……
跑出去的时候,十几个警察,只剩下四五个,其他都不幸成了血孢的寄主,永远被留在了那个所谓的“永生国度”。
逃出来的人都是惊魂未定,面对这种未知的生物,恐惧往往令人忘记怎么思考,不知所措。
没有人再敢打开那道暗室,这对他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在永恒寂静的国度里,有他深爱着的所有人。
混乱中,我被人拥着送进了医院,断了两根骨头,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旧伤没好,又添新伤,整个人几乎是被包成了木乃伊,动弹不了。
娘娘腔右手打着石膏,进来先是扫了我一眼,再又是捂着嘴笑。
“娘娘腔。”我的头上被包了好几圈绷带,脖子上也套了颈托,连动一下都困难,“你再笑,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哈哈哈哈……小白脸,这也怪不得爷呀,谁让你现在这副模样那么蠢。”一屁股坐我病床边上,抬起手就想拍我一下,被我一眼瞪了回去,“行了行了,爷不笑了还不行嘛。”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躺着看他,感觉都快抽筋了:“他们两个怎么样?”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就别在那瞎操心了。”娘娘腔左手托起我,让我靠在枕头上,“被打成这样,亏得你还有命。要爷说啊,你直接改名叫小强得了。”
白了他一眼,小强个鬼,老子都被打成这样了,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从娘娘腔那里得知,百里跟顾飞都只是些皮外伤,包扎处理一下,没什么大碍。最惨的就属我俩了,一个打着石膏,一个直接被包成了木乃伊。
这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进到暗室里的警察,当时就发现了玻璃舱内的陈林花,也就相当于洗脱了我杀人的罪名,而关于血孢,我们四个闭口不谈,其实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说市面上那些“囚羽”会造成巨大的威胁,一旦裂开,暗室里那些人的结局,就会是所有人类的最终下场。由警方介入“囚羽”的清理工作,应该会事半功倍,不管怎么样,总好过我们几个无从下手。
那家浴场很快就被夷为平地,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