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馨一脸阴沉,这一句话说得不温不火,不过听到刘兆音和罗苞耳朵里却好似晴天一声惊雷。
罗苞瞄了一眼赵若馨,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凑到刘兆音耳边小声道:“刘大人,有没有发现,这个傻子好像不一样了!”
其实罗苞不说。刘兆音也早就发现了赵若馨的不对劲,之前的时候明明是傻乎乎的样子,可是今天一看,简直就换了一个人。不仅看起来精神十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挂在脸上,要说官威,就她这一句没有什么力气的话,比他们咋咋乎乎叫喊的官威更加让人胆寒。
刘兆音计从心头起。面上冷冷一笑,赶忙恭敬的说道:“恭喜邵大人大病初愈,既然邵大人已经回来了,咱们京兆府自然是还要邵大人来主持大局了...”
说罢,也不等赵若馨说话,罗苞心领神会赶忙招呼四周有暴走趋势的百姓说道:“大家现在可以安静一下了,现在好了,咱们的邵大人回来了,大家有什么冤屈,邵大人都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平公正的答复...”
又是一招祸水东引。很明显,刘兆音和罗苞这段时间弄下的烂摊子,就他这一句话,全都把视线转移到了赵若馨身上。
说来也是奇怪,看见赵若馨出现,原来激愤的百姓尽然真的安静了下来,全都是一副火热和期盼的目光看着她。
赵若馨看得心里一暖,看来无论是在什么地方,百姓的情感才是最淳朴的,是好还是坏。大家心里有一杆最公平的称。
不过赵若馨现在担心的是蝗灾和即将要到来的水灾两件关乎天下百姓生死的大事,也确实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处理这么多百姓的案子。
可是稍稍一了解,赵若馨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原来这么多的人来报官。说的尽然都是同样的事情,无一列外的,全都是在这一个月之内,家里有人失踪。
方秦没死的时候这样的案子都是在尽力拖延,能不理会就不理会,赵若馨那天审案的时候走得太急。其实后面也有不少这样的案子。
不等赵若馨问话,旁边的刘兆音立刻就开始发飙了,对着堂下的百姓愤然道:“你把这里当成是什么地方了,这里可是堂堂的京兆府,你儿子都二十多岁了,还是小孩子吗?
有手有脚的,整个京城,每天不回家的人多了去了,难倒所有不见了的人都要咱们京兆府的人来找?那咱们一年光是找人都找不完了!”
赵若馨皱眉,看见这么多的百姓都因为家里失踪了人前来报案,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脑子里的基因芯片也没有进行自动分析,这让赵若馨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也没有什么火车高铁的快速交通,在这个交通只能靠走的时代,刘兆音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不见了一个月,确实不需要什么大惊小怪,有的出去走个亲戚,一来一回,也就一个月过去了,按照大荣朝的律法,必须得失踪一年才可以立案调查。
赵若馨安慰了几句表示知道了,倒也没有像刘兆音这样恶狠狠的驱赶报案的百姓,而是命陈兴找了画师过来,按照报案的百姓描述,将家里失踪了的人全都画像留底,再慢慢调查,只要一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当事人。
做完了这一切,满公堂的百姓悻悻离去,连中午饭都没有吃的赵若馨肚子早已经咕咕的叫了起来。
悄悄的摸了摸干撇的荷包,身上一分钱的都没有,悄悄的瞄一眼小翠,看她一脸煞白的样子,看样子也是饿得不轻了。
赵若馨这才想到要弄银子的事情,故作正定的清了清嗓子说道:“刘大人,罗大人,还请二位大人将府里的银库给本官支取一千两,本官有急用...”
刘兆音和罗苞都是成了精的老油条,看见赵若馨这个样子,两人对视一眼,哪里还不明白赵若馨这是要公款私用,哪里能如了赵若馨愿,二人顿时摆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说道:“邵大人要调用府库的银子,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可,不过得要有宫里的批文,不妨告诉邵大人,就在昨天咱们府库里的银子都已经移交了吏部,如今第一轮的税银还没开始征收,再加上府里还在赶制荷叶运水装置的事情,别说一千两了,咱们的库银里连一百两都没有,下官和罗大人正在合计,明天是不是要去仁南银行贷一些款项来维持下个月的俸禄...”
旁边的主薄也是一阵唯唯是诺,一个劲的证明刘兆音和罗苞所言不虚。
赵若馨本来是想贪污人家的库银,被几人这么一说,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尴尬,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随即,她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面容一正,异常认真的说道:“本官有几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二位大人去做,此事可万万耽误不得,第一,咱们府里定制的荷叶运水装置不要再做了,全都停下来。
第二,让老百姓抓紧收割地里的粮食。
第三,京城之内所有河流里的拦水坝全部销毁.
第四,立刻着手修缮河提。所有的人手里的事情全都停下来,务必在二十天之内,把本官交代的这几件事情全部完成。”
说到这里,赵若馨又意识到这样的事情恐怕还是要请一下圣旨才好,毕竟蝗灾水灾祸及的地域太广,并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城,想要把损失降到最低,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