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个貌似司衣,连忙上前将杨淑秀拉了,向凌妆陪笑道:“还是丁司浴吃了亏呢,我们都是来拜望凌姐姐的,何必伤了和气,皇后娘娘赐我们到东宫,可不是来给皇太子添堵的,凌姐姐也消消气,全都是误会。”
郑司衾也忙打圆场:“正是呢,太子爷辅助皇上治理天下,日理万机,我等不能为他解忧还倒罢了,怎能如此不识大体,凌姐姐你说是不?”
凌妆也并不想与她们闹得市井之徒般,只不过人家一而再地找上门,不跋扈一些,定当她软柿子捏了,见她们担心让总管知道,不过是纸老虎,冷哼了一声,也不接腔。
王司膳扶起丁婵,郑司衾见丁婵还不罢休的神色,赶紧上前拉了另一只手,忙忙往外走。
姚玉莲提了食盒回来,就看到一大伙人灰溜溜离开的一幕,边入内边吐舌问:“一大早气势汹汹地来,奴婢和淑秀拦也拦不住,怎么三言两语就走了?”
凌妆自取豆浆包子吃。
杨淑秀奇道:“奴婢也是头一次见到姑姑这样儿的。”
凌妆斜她一眼。
“静的时候,像风一吹就会卷走的花儿,怒的时候,快吓死奴婢了。”
凌妆嘴上不说,心里却道:“你算是没见过我动的时候。”
被这伙女人气了一遭,她一心想离开皇宫,思来想去,除了乘皇太子心情好的时候请求,也没别的捷径,遂不多虑,吃完早餐,准备履行职责去喂阿虎。
杨淑秀婉转提醒:“姑姑不将方才的事告知贺公公或孙公公么?”
告什么黑状,难不成真成了争风吃醋么?这话却不能对宫娥说,凌妆也不理杨淑秀。自妆台上寻了把大齿梳就往女墙上去。
城墙上的风很大,今儿天也十分冷,好在她穿得厚,等上了九脊殿,见宿在下层的小太监裹着张薄棉被冻得缩成一团,忽生不忍。
学医的人常容易心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凌妆就说:“今儿我来看着阿虎,你去下头寻个有炭盆的地方呆着。”
小太监起来打千,鼻子里一不小心流出了清水,赶紧吸溜进去低头避过,又连声请罪。
做奴才的确实苦,凌妆有些同情。交代一句:“别忘了讨碗姜汤去去寒气,若严重起来,寻不到太医,便到围房找我。”
“谢凌主子体恤。”小太监感激得差点涕泪横流,担心过了病气给主子,捂着脸跑了。
凌妆登上二层,见阿虎没精打采地爬在铺满毛皮的窝里头。四周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真是过犹不及,这种鹫可以在雪原之上自由觅食,根本不畏冷,没必要这么关着。想是太监怕出事了担当不起。
阿虎见有人来,抬了抬眼皮子,然后猛然立了起来。
凌妆觉得这鸟是她的福星,心里喜欢,过去让它拥抱一会,又用那把大齿牛角梳替它梳理羽毛。
阿虎倒也懂得享受,乖乖趴在窝里依偎在凌妆身边。眯着眼让她摆弄了半晌,好似昏昏欲睡。
凌妆打量屋子里吃的储存了不少,阿虎要吃。只管一伸脖子就能叼进嘴里,根本也没多少要操心的。正要走,它又用嘴叼住了她的裙子,站起来用嘴“笃笃笃”啄着窗户。
鸟儿愣头愣脑的呆样儿惹得凌妆失笑,缓声问道:“可是想到外头去?”
阿虎伸长脖子状似点头。
凌妆便替它打开两扇窗子,道一声:“飞吧。”
阿虎双翅一振,眨眼飞出几十丈,灰蒙蒙的天空下,苍劲的身姿舒展,显得格外自由自在。
凌妆下了九脊殿走在宫墙上,望着阿虎时高时低,或者双翅一动不动也能滑行在半空,不禁心生羡慕。
她恨不得能肋生双翼,随心所欲地飞出这重重殿宇。
阿虎在空中嬉戏盘旋了一阵,突然朝着凌妆所站方向俯冲过来。
凌妆还道它准备回巢,笑吟吟伸手。
孰料阿虎“吱”地一声,两爪如勾,瞬间抓在凌妆双肩,将她凌空提了起来。
凌妆这一惊非同小可,何况阿虎到底是畜生,爪下不知轻重,这么提起来,痛得她失声惨叫,只觉撕心裂肺。
冷风钢刀般刮着她娇嫩的面颊,身子没有一点凭借之地,饶是她能强抑住害怕张开口,却不敢说放她下去的话。
畜生到底是畜生,万一它听话,直接爪子一松,非摔成肉泥不可。
底下也有人看到了这一幕,指着天空惊叫起来。
大部分人渐渐围拢在涵章殿前的广场上,还有些从房里跑出来对着天空指指点点。
姚玉莲首先看清天上鸟儿抓的是自家主子,腿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哎呀!是选侍姑姑!”
杨淑秀焦急地扶着她连声问:“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东宫总管贺拔硅和孙初犁也都惊动了,急得只能在下头召唤阿虎。
一时鬼哭狼嚎,呼喊声哭叫声甚至笑声混杂成一团。
阿虎更加兴奋,也许以为众人都在看它表演,忽然低飞掠过前头青雀殿的屋脊,幸亏凌妆没有吓晕过去,千钧一发之际赶紧缩起了双脚……
天空中的一幕惊心动魄,孙初犁总算反应过来:“广宁卫……广宁卫都死哪里去了?快去请朱邪统领!”
这会他浑然忘记了广宁卫地位是高过太监的,恨不得拎几个出来撒气。
广宁卫士自然也有人看见,不过未得命令,他们是不会擅自出手的,何况阿虎飞得太高太急,一不小心就可能伤了人的性命。
众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