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步步凤华>288 身世

照顺祚帝对待太子的方式,除了爱恋其母,恐怕为他之子的可能性更大,只是孙初犁也根本无法说清此事,只是补充道:“奴才瞧着上林里头的嵇仪嫔和尉安嫔,都有几分神似****娘娘。”

凌妆叹了口气,挥退孙初犁,卧在房中半日,前思后想,郁郁寡欢。

容汐玦回宫见了,还道她又在想失去的孩子,刮着她的脸逗道:“好得很,如今越发懒散了,竟不用替我宽衣么?”

凌妆忽念起阮岳之事,因瞒着他生出无数的事端,遂下了决心,自枕下抽出何陈氏写的赵王府日常,盯着他的眼睛肃然道:“这是本奇书,却有关郎君的身世,要看么?”

容汐玦大为意外:“我的身世?我有什么身世?”

说着已接了过去,初时还以为凌妆与自己闹着玩,拥了她念了两句,渐渐不再言语,及至一目十行,看到最后,将书掷在地上,玉样的俊面上,已是一片冰冷苍白。

凌妆早料到他会震惊意外,却还是被他的神情吓到。

见他久久一语不发,她起来走至他脚下,趴在他膝头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僵硬冰凉,整个人更如泥塑木雕一般。

凌妆仰面看着他,紧张地唤了一声:“郎君。”

半晌,容汐玦才沉声道:“这是谁写的?你从何得来?”虽在疑问,凌妆却已看出他已是信了书中所写,毕竟深宫闱事能记载得如此细致清楚,已不是寻常野史可以想象杜撰。

“殿下还记得那个孩子小兔儿么?他娘竟然是中宫皇后当年最贴身的侍女,这本东西就是她记下的。”

容汐玦抬手抚在他秀发上,声音里透出无边的落寞,“这宫闱里头,真是可笑之至!”

“郎君,往事已矣,你便是从石头你蹦出来的,又有什么紧要?”她抓紧他的手摇了摇,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你不是总说有我便足够么?”

“是,有你就够了。”容汐玦终于低下头反笼住她的柔胰,幽蓝的眸子中漾起了丝丝惆怅,璀璨迷离,中人如醉,“他们丢我去西域苦寒之地,原来竟因弄不清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凌妆恐他想岔了,缓了声气儿道:“郎君的身世已不重要,我只知道,如今你是我的夫君。”

她抬起头来,柔柔的目光锁住他的视线,将他的手拉到面上贴住,似乎想以自身的暖气温暖他的掌心。

满室无声,静影沉璧。

月悄悄爬上了东天,洁白若雪的光辉柔柔地透过飞蝶绣花的窗纱洒在墁金砖地上,像黎明前草地上的霜,白茫茫一片。

容汐玦目中的痛苦之色逐渐融于她春水般的流光之下,喟叹一声:“不错,如今这些还有甚重要!我的家人,唯你而已。”

凌妆心中一酸,扑进他的怀里。

两人紧紧相拥,容汐玦的神色已暖了许多,“别担心,我不会怎样。”

凌妆在他怀里偎了一会儿,捧起他的脸端详。

他有极好看的眉弓,诱人的长睫,绝佳的眉峰,无一不恰到好处。

凌妆伸出纤纤玉指顺着他隆起的眉弓轻轻扫着漆黑的眉,笑道:“不管郎君的父母是谁,将你生得这般瑰丽,我心里只有感念,是他们送给我大殷的第一勇士,最好的夫君。”

“你这张小嘴,可是越来越甜了。”容汐玦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两人目光交织,很快唇齿便深深纠缠到一处。

那股温暖软蠕,似饮甘泉,如尝蜜汁,赛过最醇的烈酒,触动心弦牵肠动腑之感迅疾冲淡了一切忧愁烦绪。

分开时,凌妆已有些气喘不定,容汐玦冰玉般的面上也浮起了红晕,一丝笑意爬上唇角,整张脸已是寻常的神态,华色含光,体美容冶,即使天天看见,也叫人沉醉。

“还好殿下深锁宫中,若是上街头,什么掷果盈车,观者倾都,我看皆不足以形容了。”

“调皮!”容汐玦刮了刮凌妆的琼鼻。

凌妆笑着离开他的怀抱,捡起地上的书。

容汐玦扫了那本册子一眼,“还是烧了吧,母后毕竟因我而死,身后再毁名声,就是我们的过失了。”

凌妆点点头,张声招呼炭盆子。

*****

程霭的婚事本正定在三月初八,偏生城外闹了大疫,中都城里头也慌乱了一阵,人人不爱出门交际,凌春娘夫妻一合计,便做主将婚期延迟了。

对方是禁军里头的一个小旗官,定亲的时候知道程家是东宫良娣的表亲,已觉大大高攀,到如今未来丈母娘的嫡亲侄女儿竟成了太子妃,无依无靠的小旗官哪里还敢反对,说什么是什么了。

偏那程霭向来眼高于顶,心里早就嫌弃父母挑差了亲事,本来不愿成婚,这一延迟,就生出了别样心思。

话说程泽混在工部,那真正是风生水起,宫里虽不曾提拔他,官员们如今却都知道皇太子盛宠太子妃,其娘家一门双伯,连义兄都赐了仪鸾卫百户,打听来打听去,这程泽确乎是罗山伯的亲外甥,怎么不巴结?那冰窖的差事早就不做了,前头提给了个管理铸币的宝源局大使,宫里颁下旨来,说太子妃逊辞娘家亲眷的官职。恰巧公主们许婚要建公主府,工部两位主事的侍郎与新调任的尚书王易芳一合计,认为太子妃不过是谦虚,又赏了个没品级的都吏名头给程泽,就把建宜静公主府的差事交了过去。

这干人也是抱着既想吃又不敢明着吃的心思,且看这程泽贪是不贪,贪了,便是同流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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