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乔茗乐真的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干脆什么都不说,把东西归拢好,搬进屋里去。
只是箱子太沉,她一个人搬不动。
康楚修抬起另一边,两个人合力搬箱子。
“她只比我大十岁,今年才二十七”,眼瞅着到门口了,康楚修突然开口说道。
才二十多,有点儿显老啊,看上去像三十出头……
所有东西都搬完,屋里的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康老爷子还答应乔爷爷留下吃午饭。
看来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康楚修便拉着乔茗乐去了大河边。
他一副要诉说心事的样子,乔茗乐自然不会拒绝。
“她其实长得挺漂亮,没和我爸结婚的时候特别会打扮,和我爸一起别人都说她是我爸女儿。嫁给我爸之后她才开始这么收拾,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好几岁,再也没人说她是我爸的女儿了”,康楚修坐在河边的枯草上,看着镜子似的冰面,悠悠说道。
康楚修母亲早亡,父亲一直到他十岁的时候才再婚娶了现在的妻子。
他的继母姓徐,叫徐丽,是康老爷子以前的司机的女儿,本来一直在老家生活,大学考到j城,也就是康家生活的城市。
她统共也没来过康家几次,不知道怎么就爱上了康楚修的父亲康驰,死活要嫁给他。
康驰正当壮年,自发妻去世之后身边再没有别的女人,自然也动过再娶的心思,只一直顾忌着康楚修的态度,一直没有行动。
徐丽也知道康楚修的态度有多重要,尽力讨好他,想让他接受她。
十岁的男孩子,说他不懂事吧,他该懂的都懂了;说他懂事吧,又那么任性,除了自己就再想不到别人。
他那时候觉得徐丽烦,觉得她对他好都是装的,等以后她成了他后妈再给他生个弟弟或者是妹妹,肯定就会原形毕露。
那时候他就当着全家人的面放了狠话,除非徐丽以后不生孩子,否则他永远都不同意她成为他后妈。
那时候徐丽才二十岁,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康驰也不想耽误她,就想这事儿算了。
没想到徐丽自己去医院做了绝育手术,这事儿给康家的触动着实不小。
康老爷子本不打算插手儿子的婚事,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已经不得不插手。
老爷子把康楚修叫到书房,关门谈了大半天,康楚修才勉勉强强同意徐丽进门。
康驰是军人,虽然是大军区的高级军官,但是因为责任心强,再加上军队建设正值关键时期,他非常的忙,所以婚后几乎是十天半个月才回一趟家,多数时候都是徐丽守在家里,照顾老人,伺候孩子,还要坚持读书。
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如果一年两年徐丽的坚持没有打动康楚修的话,一晃六七年过去,徐丽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康楚修的态度有一丝倦怠甚至是抱怨,康楚修的心怎么还硬的起来。
“以前是我太不知足”,讲完这些事儿,康楚修感叹道:“我一路从j城来到荒凉的东北农村,认识你,看到你后妈,了解你的家庭,我才知道我自己有多幸福。后妈也不是各个都算计,对孩子不好的,我比你幸运!”
后一句,明显是在嘚瑟!
乔茗乐自诩是大人,不跟他一个小屁孩儿计较,嗯嗯啊啊的应付他几句,转而问道:“我记得你第一天来我们家就对我后妈态度不好,那会儿你才见她几眼啊,怎么就知道她不好呢?”
“我火眼金睛呗,你们凡人看不透的事情我都能看透”,康楚修仰着脖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其实那天他在乔家东屋睁开眼睛,正看到她眼含恨意,面带嘲讽的看着胡美芹,就直觉胡美芹不是好人,或者说胡美芹对她不好。
也许是因为在自己最冷最绝望的时候她那只小手温暖了他,让他产生一种牵着母亲的手的错觉,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她是个好人,所有对她不好的人,都是坏人!
这样奇怪的心思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想让乔茗乐知道,只能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乔茗乐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说起其他的事情,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中午吃过饭,康老爷子便要告辞离开。
康楚修跟在最后,一步三回头。
“康儿,上车吧”,老爷子和县乡领导已经等了一会儿,徐丽忍不住催促依然站在车边的康楚修。
康楚修深深的看了一眼村子,又看了一眼乔茗乐,“给我打电话”。
“好”,乔茗乐嘴角含笑,轻轻应了一声。
刚才在河边,康楚修告诉她他家的电话号码,怕她忘了,刚才还特意找张纸写下来,让她好好保存!
康楚修终于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渐渐驶离,乔茗乐就一直站在村口,直到看不见车子才进屋。
原本她心里没多难过的,可是看康楚修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她竟也跟着难过起来,刚才还差一点掉眼泪。
帮乔奶奶洗完碗筷,又把屋子收拾干净,乔茗乐便要拿着自己东西回家,不想乔爷爷已经套好牛车,开始往车上搬早前康老爷子带过来的东西。
“爷爷,你这是要往哪儿搬啊?”乔茗乐不解地问道。
“人是你和你爸救的,这东西也该给你们家,我和你奶不要,都给你家送去”,乔爷爷一边忙活一边回道。
“爷爷,咱都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啥?再说,人家也是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才送这么些东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