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老安人哈哈大笑,“你这老货,肚里没几两墨水,也敢自称秀才!”
两人又把话题拐开了一阵,孙妈妈才道,“要说这彩姑娘,真个是不错的。我不过去了潘家两次,就察觉到那家里人的趋炎附势之心;这也罢了,只这般对待自家姑娘,却不是良善人家的作为。难得彩姑娘不说半个长辈的不是,也从不在我面前提潘家给她的委屈。”
修老安人闻言亦点头道,“这丫头是个难得的。”
又想起孙妈妈提到潘家竟然动用男娃来“看“这潘彩儿,又道,“照你说来,这潘家只怕确实另有所图。”
所有人都猜到潘家别有所图,包括潘彩儿,可除了等待对方出手,她确实无计可施。并不如小霞胖修儿所期待的、孙妈妈所猜测的“胸有成竹”,她表面上顺从了潘家的安排,每日除开在院子里放风,吃饭的时候上桌,其他时间都躲在房中做玩偶打发时间,间或猜测一番潘家的谋划,思索自己该如何应对,以及对其膳堂的日后管理计划----她从不相信自己真会一直待到嫁人,彻底离开掌握自由生活的天地。
她知道潘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持续太久,不说别的,就说每天都要空出一个壮劳力特地看着她,潘家就不能忍受。
可以说,潘家是损失了不少的利益,来达到短暂控制住她的目的。
上一次孙妈妈的到访,加剧了潘家对这种状况所承受的压力。
她想着,也许事情很快就见分晓了。
就在潘彩儿在潘家被拘一月有余,有一日,天天照常去其膳堂上工的潘小树,却意外地出现在潘家午饭的餐桌上。潘彩儿试探地问他近日其膳堂的情况,后者却支支吾吾地,连眼睛都不敢和她对视,更是匆匆扒了几口饭,就逃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潘小树没出现在饭桌上,可潘彩儿知道他在家里,没去上工。
她怀疑潘小树做了什么事,被乔其善辞退了。
潘彩儿的猜测,从潘家人日渐轻松的表情,潘宁儿手上故意炫耀出来的镶金玉镯子,以及潘明好等人好事大成忍不住流露的那一丝细微的喜悦中,开始越来越接近于真相。
而真相,也在慢慢地向潘彩儿靠拢。
潘彩儿对于潘小树的手段,那真是张手就来。
潘家小门小户,尤其是潘小树是男娃,夜晚睡觉没有插门的习惯。
于是穿着一袭白衣,披头散发戴着张鬼面具的潘彩儿,骤然出现于潘小树的卧房里,借着月光,把睡梦中醒来的潘小树,吓得魂飞魄散。
潘小树想要尖叫,潘彩儿把一双在凉水里冰过的手用力掐住了对方的喉咙,用阴森单调的声音吓唬他,“我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我命来!”
潘小树胆子实在太小,否则他不会发现不了,这鬼只不过是带着个面具,而这鬼的身高,未免有些娇小。。。
他只顾得拼命摇头,脸上恐惧之极,他感觉自己生命在一点点消散,听说这就是“鬼掐”!
实则潘彩儿一个女娃,并没有多大的力气,他离窒息而死还远着呐。
“我就是吃了你们其膳堂的东西才死的,是你端给我的,是你!”
潘彩儿的手略松了松,潘小树嘶哑喊道,“不是不是,我没害过人,我不会做菜,不是我!”
“是你,是你!”潘彩儿尖细着嗓子,“阎王不会有错的,阎王派我来找你,就是你害了我,你做过什么亏心事你该知道!”
“不是啊----”潘小树挣扎着,他是男娃力气大,潘彩儿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他,不由使出了预备招数,趁着对方大张着嘴,刺溜一下,给他嘴里送进去一丸药,又捏着他喉咙,那药一咕噜顺着他吞咽的动作滑下肚里,潘小树大惊,满脸惧色,“这----这是什么?”他声音颤抖。
“这是阎王特制的‘小人丸’,专给你这种做了亏心事的小人吃,让我们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潘小树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阎王特制的药丸,他这条命算是交代了,“我没做亏心事啊,我没害死人!”
他绝望地哀嚎着,“我只不过是偷了其膳堂的几个药膳方子而已,这是我爹让我这么做的啊!”
说到这里,他顿觉来了希望,“对!是我爹的意思,不关我的事,你要找人索命就去找他!”
潘彩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再不犹豫,一个手刀过去,潘小树瞬间晕厥。
潘家人住的如此近,听到潘小树房里的动静,都起来查看,潘彩儿顺着窗户跳了出去,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潘小树这边,偷偷地溜回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