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祖图,那是星宗几位创始人,晚年联合所创的一张元力运转图,号称要将天地最本源的元力运转轨迹,统统归纳进这张图中。
可几位创始人最终还是没能完成此图,便先后陨落,这幅未完成的作品,雕刻在星宗里最高最大那一座山峰上。
不是某一座石碑,也不是某一段峭壁,而是整座倒立山峰的顶部,那方圆百里的平整切面之上,全是一段又一段深奥难明的曲线。
在星宗里,它被称作祖图。
千万年来,此图里面的不少曲线,已被一次次证明,那是正确无比的存在,被星宗奉为经典的元力运转轨迹,但同时,也有大量的曲线,似是而非,更像是孩童荒谬至极的涂鸦……
但星宗始终相信,先祖们留下的祖图,必定是正确,只不过我们始终未能正确解读。
千万年来的星使们,也前赴后继的去证实整张祖图的正确性,甚至妄图将祖图完整的填充出来。
在闯星路的后半段路上,有小部分星辰,其实便是祖图其中选择的一小截曲线。
闯星路的妖们,一旦碰上祖图截取出来的曲线,便属运气不佳,那是最容易陷入魔障的星,往往就此停滞不前,宣布此次闯星路失败。
所以在星宗内部,那些闯星路失败的妖,一般戏称自己运气不好时,都说那是因为碰上了祖图……
而现在,顾墨也碰上了祖图曲线,竟然一挥而就,然后直接继续前进!
这叫韩湘子和尺乌如何不惊讶?
貌似能做到如此的星使,星宗历史也没有多少个……他们大多数最后不是成为星宗的一代大能,便是叛出星宗,成为妖族一方巨擘。
眼前这个路修远,会是哪一种呢?
尺乌忽然道:“韩湘子,其实你也未曾正式收他为徒……多年老朋友了,我愿意送上我未来三年的俸禄星点,你将路修远转让给我,你看如何?”
韩湘子立即摇头,道:“既然已决心定下师徒名分,此乃缘分。既是缘,又岂能转让呢?”
尺乌怒道:“老朋友,你这是强词夺理,要不等会我们一同问问这路修远,看看他愿意拜谁为师好了?我直接告诉他,将我的三年俸禄星点给他,看他心动不心动?”
韩湘子失色道:“尺乌老贼,你为了历史留名,实在厚颜无耻至极致啊。哪有收徒还贿赂的?”
尺乌得意笑道:“与其便宜这小子,倒不如你答应了这宗买卖,我们依旧相识相知。”
韩湘子看着顾墨越走越快,与普通预备星使闯星路的节奏完全相反,眼看就要走出星路了,他不禁沉吟道:“尺乌,能显赫于历史的那些前辈们,确实是闯星路便答对了祖图曲线,可这小子,速度太快了,谁知道是不是运气使然,才撞中了祖图曲线啊……要知道,刚才他回答那段曲线,只是最普通的一段曲线。”
尺乌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两位星尊,便可以主持闯星路,我们此时资格毫无问题,对吗?”
“正是如此!”
韩湘子压低了声音:“根据星路实际情况,我们还可以灵活变通,适时介入。”
尺乌道:“喂,那是一般针对陷入魔障的考核者,我们方可介入吧?”
韩湘子微笑道:“此时正是特殊情况,我们再安排路修远摘一枚星,也是祖图曲线,正好看看他先前是运气,还是真有这般慧根。”
尺乌沉默了片刻,才道:“方才狐鸿禀告时,曾说这路修远是台阶成妖,说不准曾有过什么奇遇,或许是某个踏上过那台阶的大能,留下过印记,又或许是什么灵物,曾在那台阶上停留……那些足印,恰恰与先前那道曲线吻合,所以路修远牢牢记住在心上,只是福缘,不算天赋……”
听着听着,韩湘子微笑更甚,果然,尺乌下一句便是:“为求准确验证路修远的天赋,我同意你的安排。”
“甚好!”
“……”
于是,当顾墨再度摘星,无论他摘的是哪一枚,看到的都将是祖图的某一小段曲线。
顾墨愕了愕,这样的轨迹有点似曾相识,貌似先前已经做过了一遍,他心里先是一惊,难道我露出了什么破绽,让外面观察的星尊们,发现了端倪?
他将前后闯星路的过程,细想了一遍,终于“醒悟”,噢,对了,前面我一直走得太快,肯定惹来他们疑心了,接下来,我需要补救,走慢一些。
在韩湘子和尺乌眼中,那是顾墨望着那张祖图曲线在怔怔发呆,久久不动。
尺乌忍不住道:“难道他陷入了魔障?若是如此,我们的故意干涉,导致他闯星路失败,那岂不成我们的过错了?”
韩湘子为之苦笑,忽然眼前一亮,道:“他动了!”
顾墨故意注视良久,其实答案早已经出来了,这幅图与先前的某一幅图,确实相像,但其实是两幅图,只不过思考方式十分接近,这有点像是三眼毒狼的火系元力体系吧……
如果两位星尊能听到顾墨的心声,肯定大觉莫名其妙,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两张元力运转曲线,根本毫无丝毫相似可言……却不知,顾墨对于元力的理解,已经远远异于他们了。
顾墨心里怀疑有人在试探自己,此时肯定不愿填写正确曲线了,所以,他抬手,画上了一段错误的曲线。
韩湘子轻轻松了口气,有点失望,也有点庆幸。失望的是,这路修远到底不是逆天之才,庆幸的是,身边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