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欢此时只觉得自己头晕沉沉的,胸口闷的让她几欲作呕,迷蒙之间,她下意识的隔着衣衫触了触胸口紧贴的玉扣——不知道为何,玉扣竟开始发烫,让她觉得心口一阵灼疼。
是不是在告诉她,阿离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
裴远看着睡梦中的陆清欢,紧锁着眉头,一脸不安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阿甲。”他低唤一声,黑色的人影立刻从屋顶飘落,站定在裴远身前。
“主子。”
“清欢和舒铭,我就拜托跟你了。”裴远看着阿甲,淡声道。
“主子?”阿甲木讷的脸上,似有所动,眸子微微一闪,掠过一丝担忧。
昨夜他跟着那道黑影,一路疾追,虽然因为地势不熟,速度有些受限,但是就在他要追上对方的时候,那黑影忽然闪进一间房中,等到他追进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裴远听完他的回禀之后,就决定今日一早离开这里,谁知道陆清欢竟会中毒。
将陆清欢和贺兰玄逸的安危,交托给阿甲之后,裴远沿着昨日他们进来的路,向着山庄外,慢慢走去。
他走的极慢,走走停停,眼神中始终带着一丝戒备,仔细查看着周围的环境。
虽然是被废弃的山庄,但是不难看出,这里从前是多么的奢华辉煌。长了青苔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幽暗的绿光,廊檐下残留的几个水晶护花铃,随着风的掠过,轻轻摇晃着,发出清脆的低响,雨后清新的空气中,似乎还弥散着各种奇异的花香,有淡有浓,时近时远……
站在檐下的裴远忽然眸光微厉。随着头顶护花铃发出“叮铃铃”地清脆声,忽然纵身一跃,穿过曲折的游廊,飞身上了屋顶。
屋顶上空茫茫的。唯有零星几根从瓦楞之中,顽强生长的荒寂的野草,什么都没有。
他眯着眼睛,不死心地扫视了一圈,确定真的空无一人之后。才轻点足尖,从屋顶上横掠出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阿甲说的,那间房子。
这是一间厢房,在主院附近,看起来十分普通,与其它的房子是一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裴远落在房前,看了一眼眼前半掩的房门,寒芒微闪。
他记得分明。阿甲曾说没有找到那道黑影,便直接返回了他们所在的院落。阿甲肯定不会刻意将门掩上,那么又是谁,在阿甲走后,将这门虚掩起来?
无形之中,似乎有着某种危险在靠近,裴远心神微微一凝。他双手垂在身侧,唇角似乎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看似意态闲适,步履悠哉的朝着那房间走去。
无人知道。越是这样看似无害的裴远,却越是危险的。
他缓缓推开那扇沾满了灰尘的木门,一脚踏进房中。
与所有空置的房间一样,这个房间无声无息的透露出一种荒凉、枯寂的气息。带着冰凉的死亡的感觉,向着裴远侵袭而来。
地上还残留着一蓬一蓬的血迹,干涸的凝固在原地,似乎在诉说着遭遇这些惨事的人的冤屈。
裴远无视地毯上的暗褐色血迹,大步走了进去,在起居室内环顾了一周。除却歪倒的桌椅以及被撞碎的摆件,什么都没有。
他眸光微垂,落在地毯上沾染的几处泥痕上,虽然痕迹极浅,但他还是可以轻易分辨出,这并非是阿甲的脚印。
昨夜大雨,即使轻功再怎么卓绝,也无法做到落地无痕。
而阿甲脚上穿的是御制的马靴,脚印与地上的并不一样,所以这个痕迹,只会是昨夜的黑影留下的。
裴远循着这几个浅淡的泥痕,脚步微微一转,朝着屏风后面的内室走去。
什么都没有。
屏风后面是一间卧室,除却睡榻和窗边的坐榻,以及一个衣柜,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裴远仔细的查看着地上的痕迹,可是因为地上铺着地毯,那泥痕又浅,到了这里,早就没了踪迹。
不过这一点,也足够证明,那黑影的确是进到这里之后,才消失的。
裴远在屋内仔细查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张铺着被褥的床榻上。
用金银线绣着鸳鸯图样的缎面被褥上,还染着一大滩血迹,显然当初有人在这里被杀死。
裴远走进床榻,眉目微凝,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沿着床榻的边沿缓缓划过,似乎在思索什么。
就在他伸手打算掀开这床被褥的时候,房间外传来声音。
裴远回眸,就看见阿甲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不等他发问,阿甲单膝跪地,木讷的脸上带着一丝懊恼,“主子,清欢娘子不见了!”
“你说什么?”裴远大惊失色,一贯沉稳的情绪有些失控,忍不住厉声道:“怎么会这样?”
阿甲并不善言语,此刻因为弄丢了陆清欢,内心满满的后悔和歉疚,因为他知道,陆清欢在裴远心中,有着什么样重要的地位。
他双手抱拳,低声道:“请主子责罚!”
裴远却并不看他,径直越过他向着外面疾步走去,等到经过屏风的时候,才沉声道:“责罚你,她就能安然回来吗?”
跪在地上的阿甲浑身微微一颤,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跟上裴远的身影,二人一齐返回了暂居的院落。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随安居的门楣,裴远心急如焚。
此刻院子里只剩下贺兰玄逸一人,他不会武功,而那人能在阿甲的眼皮子底下,掠走陆清欢,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