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簇的雪花飘落,寒风乍起,不知是不是京城弥漫紧张的氛围,最近的天儿说不变就变,时不时飘雪,或是骤然挂起大风,又或是暖阳高挂,着凉的人不计其数,大夫们忙得脚软,药铺生意极是火爆。
“下雪了,咱们先回去,慢慢帮宝姐儿想个脱身的法子。”
总不能眼看主子在路上哭下去,旁人瞧见不晓得会生出多大的是非来。
进门后,妈妈亲自打水为殷茹净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婢女们对殷茹也不大用心了,许多活计儿都得她亲自做。
殷茹捧着萧宝儿好不容易送过来的求救信哭泣,“怎么办?都是靠不住的,我只有你和昕姐儿两个亲生女儿,昕姐儿不用我担心了,她有定国公,有顾家照顾,我如何才能救你?”
“不如主子求求诚二爷,他一向是个心软的,从不在意旁人说主子是非,只认主子一个。”
“可是他已经成亲了。”
书信盖住殷茹脸庞,泪水瞬间湿透纸张,字迹化作一团团黑墨,“我怎么好再去打扰他?”
主子怕是需要一个理由,去求顾家帮衬的理由!
一向善解主子心意的妈妈叹道:“为宝姐儿,主子暂且委屈一下吧,侯爷那边正恼着,一时半刻顾不上宝姐儿,您不出面,宝姐儿怕是熬不了几日了。”
“让我再想一想,而且他未必肯再帮我……”
以前出现萧家发生这样的大事,顾诚早就派人过来问状况了,如今人影都没见一个,殷茹有几分心灰意冷,可萧越那边靠不住,怎么也要把宝儿从夏侯家接出来啊。
“诚二爷总归对您有些情分,旁得帮不上忙,以他是燕王妃的长辈,他出面说两句,夏侯睿也不敢太过分。您也不是求他旁的,都是做父母的,他能眼看着好好的女孩儿被折磨死?万一以后昕姐儿也落得如此境地,他就不怕是报应?”
妈妈一个劲劝慰已经动心的主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眼下您和侯爷是虎落平阳,将来您一定会东山再起的,到时候报答他今日施加援手之恩不迟。”
殷茹颔首,发狠的说道:“我确实不会就这么倒下去的,等我得意,非让今日欺辱我的人付出代价,你去把那件藕色衣裙拿来,打开梳妆盒,伺候我重新梳妆。”
“外面下雪,路不好走,明日再去……”
“我并非是去见顾诚。”殷茹眸子亮晶晶的,如同一株散发芬芳迷人气息的罂粟,“他不是要把爵位还给长房的萧焱吗?我这个做婶婶的怎么也要提前同萧焱说一声。”
“哎,我这就去。”
妈妈脚下飞快,打开柜子把最新做得衣裙找出来,围着殷茹忙个不停,她可是知晓,自打主子嫁进萧家,这萧家上上下下的男人就没一个不偷看主子的。
除了不解风情的四老爷。
即便殷茹不动声色打压焱哥儿媳妇,对萧焱不冷不热的,偶尔也能从萧焱眼中看到惊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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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都以为燕王在庄子上细细的品尝胜利滋味,同燕王妃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他们并不知道萧阳此时‘苦涩’心情。
萧阳没进京城,是想好好同顾明暖腻歪一阵,谁知刚缠绵一夜,清晨他一睁开眼睛便发觉怀里的妻子脸颊不健康的红儿,额头很烫。
他连忙找来了大夫。
诊过脉后,大夫说王妃着凉了,燕王的面色立刻阴沉下来,看向炕上熟睡的王妃才有些许的暖意,亦有一丝的愧疚。
大夫连忙说王妃病得不重。
不是担心他,事后又同他胡闹,顾明暖也不至于病了。
萧阳很是愧疚便看着她喝药,上辈子药吃得多了,顾明暖不至于矫情的吃个药都费劲,直接从萧阳手中端过汤药,一仰头喝了个干净,不大苦,连蜜饯都用不上,喝完汤药,重新倒在床榻上,利落裹紧被子,“你不必担心我,有事就去忙。”
这种程度的着凉不是萧阳太紧张,她连汤药都不用吃。
望着手中捧着的蜜饯盒子,萧阳面上难掩失望,拖鞋爬到炕上,紧贴着顾明暖躺下,“也没什么事可忙。”
顾明暖后背冲着他,虽然他身体很好,但还是怕把病气过给他,捏了捏萧阳横在腰间的手臂,“陛下他们等不到你的消息,能安心吗?他们都要看你的脸色过活。”
“我却要看夫人的脸色。”
萧阳膏药似的黏在顾明暖身上,无论她如何躲闪推搡就是无法甩掉。
顾明暖缓缓闭上眸子,“别吵我睡觉。”嘴角微微弯起,靠近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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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黄昏,顾明暖闭着眼睛向身后摸了摸,是空的?萧阳何时离开的?
听到里面有动静,婢女们忙上前伺候,顾明暖穿上保暖的衣衫,鼻音很重懒洋洋的问道:“王爷呢?”
“亲家老爷到了,王爷正陪着亲家老爷,离开前叮嘱奴婢们不得吵醒您。”
庄子上的婢女不是顾明暖寻常用得惯的,侍奉时未免战战兢兢,端上糕点零嘴,顾明暖此时是没脸去见顾衍的,索性窝在茜红蜀锦绣牡丹迎枕上装作不知父亲到来。
她把父亲骗去娘娘那里,想来父亲一定很生气,等萧阳让他顺气后,再去软软的撒撒娇,父亲肯定不会再怪自己了。
“听说亲家老爷还带来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子。”
“……”
顾明暖怔了怔,不会是娘娘也到了吧,“我知晓了,前面有消息再来告诉我。”
让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