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魏燕青得文帝喜欢,因此在国公府的声势越发浩大,再也不是从前空有老太太宠爱的空头世子。这国公府中见风转舵的奴才不知多少,见魏燕青前程似锦,巴结的也不少。
虽然不敢背叛魏国公,却也不会如从前那般叫魏燕青在府中艰难。
因为这个,魏国公前些时候大病了一场,据说是怒极伤了身子。
魏燕青只是笑了笑,一双清透的眼睛落在咯咯捂嘴笑的如意的脸上,目光温和。
若不是他妹妹当年在御前,壮着胆子也要在帝王面前给他说好话,他虽然也会得英国公庇护在朝中稳稳的,却不会有眼前的风光无限。
仿佛是感觉到他的目光,远远的穿着娇嫩的鹅黄春衫,白皙漂亮的小姑娘抬头,对他咧嘴一笑。
随之而来的,就是广平王世子带着几分阴郁不爽的目光。
魏燕青觉得表哥不开心,自己就开心多了,嘴角的笑容越发柔美,摸着怀里抱着不知从哪儿取来一卷书摇头晃脑念着的堂弟魏燕棠越发心情好了。
只是这好心情却在见了一个怯怯进来,满头珠翠生得貌美婀娜,穿着一身儿扎眼的银红衣裳的女子时,便慢慢地消退了。魏燕青摸着弟弟的头,一双清透的眼睛静静地落在了这女子有了些起伏的小腹上,想到这个父亲的侍妾有孕之后魏国公十分爱惜,一力护着,哪怕这妾室恃宠而骄在魏国公的后院儿称王称霸都不管的劲儿,明白魏国公心里想做什么,便敛目不语。
魏国公这些年宠幸了不知多少的美人,却都不能有孕,实在不知多辛苦。
他父亲心心念念想生个庶子出来与他唱对台戏,还以为他不知道。
“你来做什么?”老太太虽然不大理会魏国公后院儿乌七八糟的那些事儿,却也很不愿意叫儿子的妾室到自己的面前来,眼下见这个女人生得娇滴滴眉目含情的勾人样儿,越发不喜,指着她呵斥道,“这是你来的地方不是?仗着你们国公爷给你体面,你越发不知分寸,还不出去!”
她本是最慈爱祥和的人,然而此事一则是厌恶,一则却是在压制这女人的锋芒。
有孕便猖狂,日后若生下来还了得?
“是,是国公爷叫奴婢来的。”这侍妾摸着自己有了起伏的小腹,见老太太对自己不给脸面,不由妙目含泪,飞快地看过不动声色的魏燕青哽咽地说道,“国公爷叫奴婢给太太磕头。”
“这府里,是人是鬼,都能放出来。”楚离见如意的眼睛看着那个美人,便冷冷地说道,“屋子都肮脏。”
他生得美艳逼人,言辞又带着锋芒,眉眼之间一片的凌厉,因他这些年常来,这侍妾自然是知道惹不起,便垂头垂泪。
“出去。”老太太见楚离为魏燕青张目,心中十分满意地对他颔首,头都不抬地说道。
她发了话儿,显然魏国公的话就不是那么好使,这侍妾心中再不甘也只好低声应了,却扭扭捏捏不肯动弹。老太太却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且对这一胎寻常冷淡的厉害,也不担心这侍妾受惊,只叫身边的婆子将她给架住就要往外头拖。正拖着这个脸儿都白了的美人往外头去,迎面绣着银丝牡丹花儿图样的帘子就被挑开,焕然一新,显然是重新梳妆了的张氏带着丫头风风火火地进来。
她面上半路的尘埃洗去,虽比几年前消瘦了些,却依旧光彩照人。
她本面上带着笑容,然见了面前被拖着走的美人,看了她的小腹,忍不住目光在屋中游弋逡巡。
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如玉见了母亲,只觉得多年的想念都在心里喷涌。哪怕之前张氏对她有许多的不是,可是此时她也都不记得了。她不像从小儿与母亲没见过几面的如薇,张氏跪经的时候她已经清楚记事,想到自己想念极了的母亲,她就忍不住往张氏的身边走了一步,脸色急切,张口就要唤人。
如意虽然不喜张氏,却不会拖着姐姐的手叫她不要理睬自己的生母,只起身等着给长辈行礼。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这里张狂!”张氏的眼睛扫过屋里的人,死死地停在了这侍妾的脸上,恨不能一爪子挠死这狐狸精算了,指着她就骂道,“仗着你肚子里的那块肉,你脸比天还大!也不瞧瞧你那德行,配不配这样的身份儿!”
她满头珍宝步摇晃动,往地上唾了一口,若不是叫身后的丫头拉住,都要给狐狸精一爪子,冷笑骂道,“还不滚回去!奴才就是奴才,生的东西,也是奴才!”
“住口!”老太太见她进来就打人骂狗的,就怒道,“这是你的规矩?!”
张氏跪经这许多年,恨死老太太了,就很有些无礼地说道,“媳妇儿在山中荒废了规矩,老太太多担待。”
“嫂子辛苦了。老太太心疼你爱惜你,自然百般担待。只是嫂子到底是国公夫人,外头的,只会笑嫂子没有身份修养。”二太太见张氏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只顾着与侍妾争风吃醋,却都不记得问一问自己的两个女儿,心里越发不愿将如薇还给她,面上端着客气温顺的笑容和声说道,“叫我说,不如嫂子先在家中多抄几遍规矩,一遍记不住如何说话,就抄两遍,总有跟从前一样儿,恪守孝道的时候。”
这话就厉害了,明里就是看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