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已经重了,两人整理了衣衫便往回走,单俏颜一直低眉跟在古言的身后,他们正准备往回走,时间已经很晚了,彼此心照不宣,古言在前面牵着单俏颜的手,一切显得那么的自然和默契。
夜晚的森林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低沉声,茂密的树木将月亮遮住,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夜空中,一丝光射穿了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映在了一只鸟的瞳孔中,似乎是能够折射出整个世界的危险。
被木一吩咐出来的这人约摸四五十岁,一身黑色的衣衫,因为一直点头哈腰的缘故,导致他还没有完全老就已经佝偻着腰,从背后看去一副老态,若去细看那人面孔,便能够看到他那双似鹰般的眼睛,小而带着精光,整个人冷漠而无情,此时的夜晚,一片黑暗,也唯有这双眼睛证明他还是一个活物。
他是木一自己的人,是木一最信任的人,所以才会被木一派出来做事,此时他的身后一左一右的跟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年龄都差不多,因为年轻,脸上便带有一些浮躁的模样,又因为了解这前面这人的为人,两人自然不敢多有言语,只能按照之前的吩咐做事。
前面带路这人一身的黑,是一套和这夜色一样颜色的衣衫,这后面两位年轻些的人就不一样了,是穿着的夜行衣,他们早就在后门准备好了,就等此刻的任务,三人下脚很轻,只听那树木“窸窸窣窣”的声音,并不能够听出是有人来,如果不知道的,也会以为只是一个小动物在也行呢。
前面那人心里烦躁了,脚步自然就重了一下,因为距离这湖畔越近他的心里就越没有底,按照时间推算,古言他们应该是要回来了,可是都快已经看到湖畔了,依旧没有看到古言他们的身影,他怎么能够不着急呢,事情没有办好,木一怎么可能会给他奖赏,说不定还会被训骂一顿呢。
“老大,这树木断裂,树枝的折断处还是新绿有汁水的,证明刚刚有人来过。”
左边那年轻人捡起地上断裂了一半,却被树皮吊着的树枝,认真看了看才肯定的对前面的人说,那人听了回头也看了看,点头,赞同这年轻人说的,随后他又到处去看,看了一圈都还没有看到有人,心里觉得奇怪,便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们刚刚才从那边过来,并没有看到什么人,这里也没有人,看这样子这树枝确实是新折断的,这人又去哪里了?”
夜晚本来就很安静,这人的自言自语却被另一个性格浮躁的人听了,问话的这个老大正好盯着树枝面对着他,他以为是在问他,于是他便点头哈腰的说道:“这里没有人,老大,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来了,所以躲起来了?!”
本来这是一种挺合理的猜测,这老大本来就心烦,加上脾气暴躁,这年轻人都还没有说完呢,他便一巴掌挥了过去,火气是更加的旺了,也便忘记了之前木一吩咐的要小心点不要被发现的吩咐,便咋呼着训斥了起来。
“你他妈是真当老子傻啊,刚刚那两个女的才回去,我们的计划如果真的暴露了,她们又怎么可能回去,他们又不傻,他们......”
训着训着他的声音便小了,渐渐的就停住了说话,刚刚那多嘴的年轻人见这老大发这么大的火,想都还没有想“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草地上,一个劲儿的对着这老大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的自责道:“小的只是猜测并不知道,还望老大不要生气,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跪拜磕头和声泪俱下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这样的动作他们进行了千万遍了,依旧信手拈来,自然是不需要彩排的,鼻涕眼泪一起下,他们的老大自然是不会忍心再惩罚他们的,这样的实例已经多次,跪着依旧在声泪俱下的人心里很清楚,可是还是得表演的,没有得到老大的吩咐他不敢起来。
那旁边的另一个人见这老大脸上依旧换了颜色,在这月色下显得狰狞就像是那夺命的阎王一般,他也就不敢替同伴求情了,一人犯错大家都受到牵连,这人怕受牵连,埋头瞟到这老大脸上颜色换的那一瞬间,他也毫不犹豫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和他面前的同伴一样,跪拜磕头,声泪俱下。
这老大并没有说话,他的思绪根本就不在这里,好似在想着什么,听着另一个人也开始声泪俱下了,他摆手打断了他们,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这两人的声音和眼泪就因为这一摆手一下子就止住了,比给小娃娃糖哄的效果还好,最先跪拜下去的人眼泪鼻涕都还留在脸上,没有老大的吩咐他都不敢用袖子去擦拭,而最后跪拜这人,眼泪鼻涕还没有来得及下来,表演才刚刚开始呢,因为这一挥手他的动作也止住了。
得,两人都不用表演了,确实,这样的表演是真的很累人的。
可是两人埋头等了半天都没有得到老大可以起来了的那句****令,等了一会儿两人便悄悄的抬头去瞟,瞟了一眼又立马低下了头去,动作依旧很快,跟一眨眼似的,如果被这老大发现了,刚刚这声泪俱下的表演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所以两人都小心翼翼的。
低下头的两人在低头的那一瞬间也对望了一眼,彼此一个眼神都懂了,可是又等了一会儿,这老大依旧没有发话,两人心里犯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