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沁“噗嗤”一声笑出来。
孟珽怎么这么可爱呢,一个大男人比自己还天真无邪。
她敛了笑意,尽量让自己严肃些,含蓄地解释起来:“上温泉庄子自然是泡温泉,大家一起泡温泉,就可以看看是否有不为人知的隐疾,比如皮肤病或是哪里生瘤之类,有碍观瞻的。”
孟珽听得连连点头:“伯父考虑得很周道!燕兄文才出众全国皆知,武功刚刚也比试过了,今晚我便邀他一起泡温泉去。”
孟珽沉浸在履行一个好兄长责任的畅想之中,他身旁的蒋沁却有些傻眼:好像一不小心给自家表哥挖了个坑……
四人在庄子上又留了一天,直到第三日午后才启程返回。
傍晚时进了城,孟珠仍旧不愿散伙,提议找个地方大家一起用晚膳。于她本身无碍的事,燕驰飞自然全都依着她,带三人往城南的陶然居去。陶然居与绿柳居一样,是晋京最出名的饭庄之一,同样临河而建,风景怡人,不同处是绿柳居主打苏浙菜肴,陶然居却是以河鲜火锅闻名。
孟珠本还想使人去接乔歆过来,不过燕驰飞反对:“她这些日子被大姑母看得紧,勤加习练琴棋书画,等闲不得出门,这等吃喝玩乐的事,定是不会允许。”
孟珠听了,暗暗咂舌,只得作罢。
四人走进雅间,外罩的披风一解下来,孟珠就看着蒋沁笑起来。
蒋沁今日穿的仍是胡服,样式上融合了男装的剪裁,用玉革带做了束腰。此时玉革带上一左一右各缀着一个荷包,只是左侧那个黛青色无花纹的挂在了玉石之上,眼看着摇摇欲坠。
孟珠伸出手取下荷包帮蒋沁重新挂好,嘴里不忘笑话她:“你有什么宝贝舍不得离身?竟然挂了两个荷包这样多。”
蒋沁一头雾水,说:“没有啊,谁会戴两个荷包那样傻?”
说着低头一看,竟然真有两个。
她指指右边松柏,说:“这是出门时我自己佩上的。”又把孟珠才挂好的那只取下来,“这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身上?”孟珠不信,拿过来打开荷包查看,“看看里面有什么就知道了,说不定是你犯迷糊也不定。”
“刚才在外面栓马的时候,有人撞了我一下之后急匆匆地跑开了,说不定是那人遗落的。”蒋沁回忆着,看到孟珠动作,忙说,“别开呀,那是别人的东西。”
可惜说晚了,孟珠已将荷包里的物件取出来,那不过是一张折叠成三指合并大小的一张宣纸。
孟珠很失望:“我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说着把荷包倒过来倒了倒,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她不甘心地把纸张展开,看到上面写着一首咏梅诗。
那诗写得极好,字字珠玑,可比李杜。
孟珠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蒋沁却不由自主地念出声来。
她俩说话的时候,燕驰飞和孟珽已点好了菜,这时听到诗句,一同赞叹起来。
“这样好的诗,写诗的人一定很看重,如今丢了岂不可惜。不如将它放在掌柜那里,若诗人回来寻找便能取回。”蒋沁建议说。
“我看就不必。”燕驰飞摇头,“如此好诗,作诗的人定然记在心中,遗失了只要重新写一份,多半不会回头来找。”
这话也有道理,别说是好诗,就是孟珠和蒋沁在书院里交功课的诗作,虽然平平无奇,但写时绞尽脑汁,自然记忆深刻,就是现在随便抽一首叫她们背诵,也能够立刻朗朗上口。
正好此时铜锅里的水滚了,四人便忙着动手将菜品下锅,诗作的事情再顾不得提。
东宫。
华灯初上。
太子妃小蒋氏抱着白猫端坐榻上,她容貌与大蒋氏有六七分相似,只是从身形到脸庞都比姐姐小一圈,失却英气,更添娇柔。
“后日便是你姑妈府上的赏花宴了,这次我们广邀晋京城中的适龄贵女,就是希望能帮你选一位容貌、才学、品德皆出众的王妃。”
她说话的对象是坐在右下首圈椅上,头戴九襊冠的明王夏侯凌。
“所以我想让你也来看看。宴会设在梅花林内的望云阁,那里当初建造时为了赏花方便,四面镶得全是西洋玻璃,你从对面水阁里看过来,正好可以看到其中情景。你觉得如何?”
夏侯凌一双手拢在鸦青大衫的袖口中,闻言稍稍垂下眼眸,说:“母亲,姑娘家的聚会,我在暗中窥视,似乎于礼不合。”
“你说的对。”小蒋氏微微蹙眉,“我只想着让你能选个样样都满意的,心太急,一时没有考虑周全。”
夏侯凌微微欠身,恭敬道:“母亲向来事事为我考量,待我极好,我心中感激不尽,相信母亲选中的一定就是王妃的最佳人选。”
“既是母子,如此说就见外了。”小蒋氏说,“我便先选出几个人选来,再想办法安排你们会面,由你亲自挑选。”
“我相信母亲选中的一定会是最合我心意的姑娘。”夏侯凌再次强调。
小蒋氏笑笑,说:“好了,知道你面皮薄,我便不为难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夏侯凌依言告退离宫。
眼看着他退出殿门,小蒋氏放开手中猫儿,侧身靠在引枕上,对一直侍立在旁的杜嬷嬷抱怨起来:“不是亲生的真的不行,隔着一层肚皮,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