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筝低眉福了福身。
元帝抬手指着兮萦:“你刚刚说什么?”
兮萦欠了欠,复道:“皇上,嫔妾并非有意出此言,只是傅小仪处处针对文贵人,吾等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替文贵人说了几句。”
绮筝豁然明白了兮萦的用意,不禁苦笑,刚刚抬眼,便看见元帝怒视着自己,深深呼了口气,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淡淡道:“皇上信吗?”
元帝看见绮筝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脸顿然铁青,冷道:“朕亲耳所闻,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朕以为你只是放肆,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妒妇,在人后说出如此恶语。”
忘雪忙跪下:“皇上,主子并没有……。”
“大胆奴才,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元帝呵斥道,又侧眼斜睨着绮筝。
“皇上,奴才……。”忘雪急道。
“忘雪,别说了。”绮筝微微转眼,打住了忘雪的话,回过眸子看着元帝,仍是一脸平静地道:“既然皇上心中已经认定了嫔妾是怎样的人,即使嫔妾费尽口舌为自己辩白,也是徒劳,皇上圣明,若皇上不肯相信嫔妾,就尽管治嫔妾的罪,臣妾毫无怨言。”言罢,缓缓敛裙跪下,轻轻叩头,泰然自若。
“朕已经一而再再而三饶过你,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文贵人待你不薄,多次为你求情,你还在背后说三道四,今日若非朕亲耳所闻,文贵人和朕怕是仍被你所蒙蔽。”
绮筝抬眸看着元帝,脸上仍浮着一丝笑意,薄唇轻启:“看来皇上是不相信嫔妾了,如此,嫔妾多说无益,嫔妾没做过没说过,问心无愧。”
“皇上,主子腿上的伤尚未痊愈,经不起久跪,皇上要罚,就让奴婢代主子受罚吧。”忘雪央求道。
元帝哼笑了一声,嘲道:“呵,没痊愈,朕看她倒是安康得很。”李公公凑到元帝耳边:“皇上,文贵人还在宫里等着皇上,皇上还在赶快过去吧。”
元帝点了点头,傲视着前面:“来人,传朕旨意,傅小仪道人是非,有伤大体,罚俸三月,以示惩戒。”扫了一眼绮筝,冷冷地开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朕以后不想再看见你。”言罢,信步离开。
“恭送皇上。”兮萦和书锦齐福了福。
绮筝闻言,双眸紧闭,微微叩首:“嫔妾领旨,谢主隆恩。”
忘雪忙站起身,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绮筝:“主子没事吧。”
绮筝站直了身子,轻摇了摇头,默默看向站在一旁的兮萦和书锦二人。
兮萦扬了扬唇角:“难道是我听错了?你也别怪我们,你选择帮文月,就是自取灭亡,锦儿,咱们去向华贵妃请安吧。”
“好,咱们就去向华贵妃讲讲这个有趣的故事,绮筝,皇上说他以后不想再看见你,这意味着什么,你一定要谨记了。”书锦和兮萦转身离去了。
绮筝站在原处,脑海里回响着元帝所说‘朕以后不想再看见你。’心下苦嘲‘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就此失宠再无翻身之地?我傅绮筝从未奢求过圣宠,失去了,亦不会惋惜。’微微转眼道:“忘雪,咱们回去吧。”
忘雪点了点头,扶着绮筝慢慢走回昭瑄殿。
“主子,你今天受的这委屈也太大了。”忘雪扶着绮筝跨过殿门走到殿上坐下。
晴初忙端来香茗放在桌上,急道:“主子又受了什么委屈?”绮筝轻摇了摇头:“别说了,本嫔受此委屈不要紧,倒是苦了你们,如今本嫔也算上失宠了,你们难免会被人看不起。”
“主子,奴婢不怕,主子待奴婢甚好,能遇到主子是奴婢的福气,奴婢相信,主子只是一时失意,不会失宠的。”忘雪忙道。
绮筝微微莞尔:“去把殿门关了吧,以后怕是没人来了。”
忘雪应了声,走到殿门前,掩上了门。
晴初焦急如焚:“主子,到底出了何事?”
忘雪缓缓开口:“主子刚刚在御花园听到佟小仪和陈芳仪在议论文贵人,主子便上前替文贵人说话,话没说完,皇上就来了,陈芳趁机仪反咬了主子一口,说是主子在诋毁文贵人,皇上误会了主子,罚奉三月。”
“她们怎么可以如此欺负主子,主子就没向皇上说明真相吗?”晴初急道。
“说了皇上会信吗,恐怕越描越黑,本嫔没说过,就不怕天在看,问心无愧。”绮筝斜倚在坐榻上,眸里闪现出无奈,又看向两个丫头,吩咐道:“这几日要是有什么宴席,就说本嫔身体不适,推了便是,外人来访,也一样,不是他们不想见本嫔,是本嫔不想见他们,这样一来,心里好受些。”
“是,主子进去休息下吧,刚刚那一跪,主子的伤可否有碍,不如再上些药吧。”忘雪道。
绮筝点点头,起身走入寝殿。
‘我终于还是做到了他所说的,一来的几日,昭瑄殿冷冷清清,大门紧掩,文月来过几次,也被忘雪谢绝了,她心里是恨我,还是担心我,她是相信皇上所说,还是相信我这个姐姐,落梅台断续的琴声时常传来,原来我的心,会痛,到底是因为那句话,还是因为这琴声?’绮筝倚在妃榻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
绮筝应道人是非被皇上责罚一事,已经在宫里传开了,一说起这事儿,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一笑了之,笑的是绮筝言不逢时,笑完了,都里昭瑄殿远远的,深怕沾上点晦气。就连景颐宫的御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