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错,都是自己错的,若不是自己容易受人蛊惑,若不是自己听信她人,又何尝会落到如此境地……可是没办法不恨啊……完了,所有一切都完了……
“萧七娘,你敢坑我……”
凄厉的嚎叫之声刚出现,便被一旁手脚利落的仆妇捂住了嘴。主子们跟前,哪能如此大吵大嚷。可萧八娘的话也落入众人耳里,让大家望萧七娘的眼神顿时透露出一股异样。
萧七娘心揣揣,面上却是一副委屈和伤心,望着被人拿住手脚带下去的萧八娘,哭道:“八妹妹,你怎么能如此说?”
至于这话有没有人相信,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
事后,萧九娘跟常顺回去上药。
她自是乐意无比,这副情形落在旁人眼里更是高看了萧九娘几分,更是明白此人在楚王心目中的地位。
刘太医拿着药水为萧九娘擦洗伤口,莲枝在一旁与他打下手。
萧九娘被疼得直龇牙,但小脸儿上却是笑眯眯的。
“娘子这伤口要好好护养,结痂之前不要沾水,且要忌口。这伤口有些深,恐留疤痕,不过娘子年纪小,待伤好后擦些去疤痕的药膏,说不定能减去这疤痕。”刘太医为伤口上了药,之后用细棉布包扎好后,如此说道。
“嗯嗯,谢谢刘太医了,忌口的单子你待会儿写给莲枝。”
九娘依旧笑眯眯的,似乎留疤此事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心情很好的样子。
楚王默默的看了她好几眼,良久才摇了摇头。
刘太医点点头,用棉帕子擦了手,便领着莲枝出去了。
见房里没人了,九娘凑去楚王身边,狗腿的道:“表哥,谢谢你了。”
楚王撩起眼皮,又看了一眼那张笑眯眯的小脸,“谢本王作甚?”
“若不是表哥与九娘撑腰,九娘这番可就惨了。”
萧九娘说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像这种姐妹兄弟之间生了矛盾,本就是不好处理之事。若此事没有闹这么大,大抵萧九娘只能自己咽下这委屈。
萧七娘和萧八娘的谋划其实很好,虽然简单粗暴但有效,毁了萧九娘的脸,她的一切都完了,以后婚嫁成了问题,萧家也不会要一个毁了容貌的女儿出去替自己丢人,等于没有了一切。事后,她们两人只要将此事推在萧九娘身上,说她言行无状,竟然出手打姐妹,混乱之中才会发生这种惨剧。是时两人顶多也就是受点罚,并不会有大碍,萧九娘却是再无翻身之余地。在场四人都是她们的人,九娘只有一人,还不是由着她们红口白牙的说。
可她们错估了九娘的性格,萧九娘从来不是一个愿意吃亏之人,又有一种埋藏在骨子里的狠劲儿,所以这个局在她这种‘自己死也要拖几个人垫背’的狠劲儿下,只能土崩瓦解。
按理事情发生到这一步,萧七娘两人先下手为强去告状,并有伤势在身为证,萧九娘铁定会受罚无疑,事态如此严重,将她除名是理所当然,可万万没想到楚王竟然插手了。楚王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但他只要将态度摆出来,萧珩就不得不顾虑。
这一切尽在九娘的计算范围之内,可若是真正起到关键性作用的,还是楚王的态度。
在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其实对错并不是那么分明,也不是你愿意说就有人愿意听。那种情况下萧珩暴怒,‘人证物证’俱在,九娘若不是有楚王这个靠山,很可能根本不会给她辩解的机会,便会被打入地狱不得翻身。就好比萧八娘,最后的那句话明明显露许多内容,可照样被人无视了。因为萧珩相信了九娘的说辞,也因为此事最好就此而止,不要再起其他波澜,平添烦扰。
想要与人公平的对话,让人愿意听信你的言辞,必须要有对等的地位,上辈子萧九娘便明白这个道理。
从小在宫廷长大的楚王,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九娘一眼,视线又移上了她包扎严实的脖子上。
因着伤口有些深,刘太医用细棉布将九娘的整个脖子都包扎起来了,说等过两日才可以拆开。所以九娘这会儿模样特别的滑稽,玉颈上被包了厚厚一层,看起来粗了一圈。
“伤口不要沾水。”
九娘一愣,点了点头。
“你回去休息两日,识字不急一时。”
“嗯。”
*
这两日,萧九娘一直呆在自己房间里休息。
期间萧十娘来探望过她一次,剩下的时候她便是躲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了。
脖子上包扎的棉布已经拆了,伤口开始结痂,这两日九娘伤口痒得厉害。尤其伤在后颈处,平日里她也不敢乱动,生怕一动伤口便裂开了。
莲枝现在将她当做瓷娃娃看待,日里能不下床就不下床,用饭喝水一律都在榻上,若不是情况不允许,恨不得方便的时候都不让她下榻。
九娘一旦提出异议,她便拿伤口说事,尤其是后颈处的伤,若不养好,以后留了疤痕就不好了。虽是在后颈处,但大齐女子的衣裳包得并不是那么严密,所以也是比较明显的。
这么呆了没几日,九娘便烦了,日日祈祷自己的伤口赶快长好,是时莲枝就没有这么多说辞了。
这一日,晚上用膳,九娘因为成日呆在榻上没有活动,一点胃口都没,便没有用,将自己的饭菜给了莲枝吃。
九娘已经好几日没有沐浴了,实在难受得厉害,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