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被屏障守护的城堡里的人们,就看到水天相接处有一条恐怖的巨蛇阴森森的探出了头。那颗头颅大得像是一片阴天,一下遮住了尘世的光。
人们不明所以,但不祥的颤音如刀,在他们的心上狠狠地划,生命,切割成殇。他们不是琴,又怎能奏出一段正常的弦歌?于是,一切悲剧了。
那只古老的巨蛇一跃而起,从半空中向下狠狠地俯冲,然后,只是一个信子一甩,那颗透明的“水晶球”就这样被一道无形的力量连根甩起,轻易地被抛到了半空。
水晶球里的城堡就这样在半空中回旋,遭受冲击的城堡开始坍塌,弱得向砸向墙角的茶杯碎片,也像四散的积木。可是,那些破裂的石块遭遇到屏障,却无法将屏障砸穿,于是,反而弹回去。
城堡崩毁时,在城堡里的素琉璃觉得像是来了一场强烈的地震。
他本能地将昏睡不醒的逸风迅速背到背上,在碎裂坍塌的石块中躲避、奔逃。极速的混乱里,哪怕只是一粒小小的灰尘,都是划向生命的致命利刃。
这天旋地转的空间里,他用武学避开所有的锋利和分离。
石子飞扬,如雨如刀般砸向他和逸风,没关系,他的武学快得像一根针,迅速地在空隙中找寻出路,再把这些散发微光的小路一一串成一条突围的路线。
石子如雨砸向逸风,也似冰雹,素琉璃皱了皱眉,遂轻灵地转身,暂避锋芒。
他绝不能让任何石子在逸风的脸上流下血痕,那么一个细小的伤痕也不行!若世界都倒转起来,他素琉璃也要成为一只飞翔在纷乱世界里的燕子。
可是,那古蛇却不解气,大吼一声,趁势用自己的尾巴向着半空中的水晶球狠命地一甩!那城堡,顿时像坠落的星辰,狠狠砸向深海!
“哼!月蔷薇,我看你怎么拯救这残缺的另一个小小的世界!”小沅冷冷地看着这场毁灭,心想,也许此时此刻,那些屏障里的人们已经和崩裂的碎石一块儿变成稀泥了吧!
可是,这又是多么讽刺呢?
月蔷薇没出现时,她总是遥望着这座城堡,仿佛这是她遥不可及的梦想,适合出现在寂静的夜里,让她沿着梦中的小径,一步一步向前走。
可是,如今她却毫不怜惜地把相似的风景毁得干干净净!
她望着那颗一路下坠的“流星”,心中的火焰刷的一下升起,冒出的零星火星,让她冷不丁地想到了素琉璃和素逸风。
也许这会儿,那些背叛的、爱恋的生命,统统都毫无悬念地凋零了吧!她到底从来不是一蹶不振的软弱,她的愤怒,是一把火,把该烧的统统烧掉。
这样痛苦的干脆,比起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剔骨刀,实在是弱得天真。
至少,那时的自己受苦时还曾抱有幻想和思念,也有深深的执念,而他们呢?不过是绝境中疲于奔命的蝼蚁,又怎能和自己比?
思及此,小沅又笑了,笑容寒凉入骨。
然而,正当她洋洋得意着,还未来得及唇角的冷笑上扬成暗夜的镰刀,刚才她狠狠投掷和舍弃的残缺,又顷刻间被抛出了海平面,
就像一轮极速上升的圆月,急不可耐地要挂在天空,无关黑夜与白天。
“可恶!”小沅喃喃自语。一定又是月蔷薇搞的鬼!这深海里,还会有谁这么“及时”剪掉她的计划的翅膀呢?还真是难缠!
也就那么一两秒的恍惚,小沅就看到海中有一条与她不差上下的金龙一跃而起。那只巨龙将一只前爪拖住屏障保护的城堡,而水晶封印中,早已是断垣残壁,物是人非。
这暂时的静止,让素琉璃略有喘息。他背着逸风,却是用左侧的肩膀靠着透明而又晶莹的屏障,就像封存在透明琥珀中的小虫,而视线所及,是废墟,满目苍夷。
这封闭的空间里似乎除了自己和逸风,几乎没有任何幸存者了。
这是惨烈的悲,然而,所幸,那个背上的人,还是活着的。虽然乏力,却还是一种生命的真实。思及此,素琉璃不免更加用力握住逸风的手。
感到左脸有点刺痛,有什么在脸上爬,素琉璃用手一抹,呵,原来不知何时,他的脸已经被一块碎石划破了。
刚才只顾着奔逃,在全心全意渡过危机时,竟然连自己的受伤都毫无察觉,丝毫不觉得疼。
人的精神真是奇妙,若这屏障里的战弦依然持续,也许,他还是会继续打起精神,拼命地撑下去吧!
化为巨蛇的小沅看到这个场景,心,顿时揪起来。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她感到难以言喻的苦涩与不适。
这个俊美体贴的人从不属于自己,甚至还明确针对过她,在她眼里,是不念旧情。可也许她就是恨他这一点!
自己曾经在乎之人,竟然会把对别人的印象和注意力凌驾在她之上,而这,有天不酬勤的感觉,付出和所得成反比,落差太大。
然而,即使如此,在她看到屏障里的素琉璃,她的思绪还是略微一停顿,说不出是怎么回事。但也许,那是她的本能吧!
“可笑啊!”小沅摇了摇头,在心里自嘲。这一刻,她感觉头部有点点痛。
算了,姑且不去胡思乱想,战场上分心和念旧,是大忌,是刺目的败章。
于是,她死死盯着那个化为龙型的月蔷薇,而此时此刻,月蔷薇也对她报以警觉。作为回应,亦或是挑衅,小沅挑了挑眉,不屑地说道:“好,那就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