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不失警惕地走到了单间中,拿金卡刷开了门。(..)这间单间里有两个大圆桌,勾勒着藏族纹路的赤色桌布铺盖,透明的转盘显得颇有重量。它的装修浮夸,金漆墙壁,棱角浮雕,墙角的细瓷长颈古董如同端庄的华服贵妇。
进门左侧还有吧台。吧台再里侧是小厨房,被栅栏和白色的垂帘遮挡,里面的作业看不清楚。此时单间的大厅里,不消说是没有人的。铁门一旦合拢,便将外面的喧哗全部咬断,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们塞在空空落落的大厅里绰绰有余。
太大意了。
在门口的沙发边安静地站着,顾莲扫视了一圈各个强悍的男人们。他们武装精良,浑身肌肉,作风谨慎,为首的壮汉做事紧紧有条,手下们令行禁止,怎么看也不像是吃不上饭的人。
她为了显示诚意,身上除了她的小左,并没有带其他武器。本来以为只是走这么一段路,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她早该想到,这种紧张的时刻,蠢蠢欲动的人绝不止陈志那帮人一个。
眼光敏锐的野心家哪朝哪代也不缺。
“在想什么呢?”
轻浮男子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身上,笑眯眯地看着她,略显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她的喉咙处摩挲。若不是眼神阴沉得可怕,而他的手从不离开可以瞬间让她毙命的位置,她会当真以为他只是个街边逃学的小混混。
顾莲笑了下:“在想之前绑架我的人。”
“哦,那人后来怎么样了?”
顾莲看着他。弯眉道:“想知道吗?”
男子扬了扬眉毛,诡异地笑道:“看来结局不怎么样嘛。”
在他们说话间,已经有一拨人到了厨房。在有力的脚步声过后,小厨房里忽而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和求饶的声音,紧接着,数声响,尖叫戛然而止,一切重归平静。顾莲睫毛一颤,却没有转头。只一字一顿:“他、死、了。”
就跟小厨房里的人一样。跟周昭一样。跟疗养院里化为白骨的人们一样。跟树¢,.≥.o¢< s="an:2p ">s_;林里伏击白恒远的人们一样。
一张张或模糊或清晰的面孔在脑内闪现,本来是一个个各具意义的、完全不同的死法,但当死亡的数量叠加的时候。又逐渐变得分不清彼此。
生命就是这样容易消失,毫无道理可言。
轻浮男子顿了顿,摸了下脖子,笑道:“我怎么觉得脖子冷飕飕的。”他打量着她。哼笑,”喂,你在威胁我吗?”
“我在感谢你,让我想通了很多。“顾莲嘴角勾了勾,眼神晦涩。
毫无道理的世界里,她背不动别人的命。
本来就已经用尽了力气在活着,有些优柔寡断,她不得不割舍。
他挑眉。笑看着她,却被她的神情镇住。
少女皮肤白软。杏眼乌黑明润,小小的婴儿肥,浅浅的小酒窝,眉眼清透,整个人柔顺可爱,似是初春清新的鲜嫩杏花,外表的柔弱无害让人下意识地觉得喜爱。然而那双漂亮的眼睛深处,如同新淬的刀剑一般冰冷的锋锐,却在她温暖的气质里糅杂了谜一样的冷酷。
诡异的矛盾,却有着扭曲的美感……对于亡命之徒,如同深渊里黑色的花朵般,致命的……
迷人。
“……你想干什么?”
轻浮男子习惯性地挑了下眉毛,眼中闪过一丝迷惑,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就凑了过去,结果被她用力挡住了。他不以为意地一笑,调笑道,“你不是要感谢我吗,别光说不练啊。”
“……”顾莲磨牙,“谁允许你胡说八道了。”
“你不怕我了?”他笑。
顾莲不由笑了:“虽然不知道你是被谁派来的,不过你混到这堆人里面来,总不会是真的要我死吧?”
他见她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不由遗憾地砸了砸嘴。和白恒远那个大少爷不同,活在泥泞里的他,比起“天真善良”的小丫头,他更喜欢刚刚那一瞬的她,圣洁的百合散发着幽幽的邪气,有着吸引黑暗行者的魅力。
别说那帮人,就连她自己,似乎也没有察觉到她的“真实”呢。是不是多折磨折磨她,她也是蛮有潜力的呢?
他不由认真思考起来,露出了与他所装扮的“轻浮男子”性格并不符合的别有意味的笑容——那是不停地变化的性格中,真正的性格。
顾莲瞥了他一眼,嘀咕一声:“变装癖。”
“别胡说。”虽然这么骂她,男子眉眼间却挂着愉悦。
被人骂还这么开心,这人果然是个**。顾莲忍着恶寒,眼角瞥到谨慎地巡视完单间,正与手下低声交谈的壮汉。
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对于下一步的打算已经很清楚了……而很快,从厨房间里两手空空地走出来的男人们证实了她的猜测——他们的目标,从头到尾就不是这单间里小小的粮食。
也就是说,他们只是需要进入这间单间而已。而她,则是运气不好不小心被他们抓来的绝佳的挡箭牌以及开门锁,她估计就算没有她在,他们也会进来,只不过手法就不会这么“温柔”罢了。
她让他们省了一大笔力气藏在这单间里,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看在她的功劳的份上给她好一dian的待遇——虽然,这听起来更像是个笑话。
就在她紧张地思索的时候,旁边却有个**不停地干扰她的思维。
“喂,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啊?”
“我这次是按照白家小少爷的性格’改造’的角色,怎么样,有没有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