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收场的场面,最后还是被角斗场的工作人员解决了。
顾莲看到两列人过来专门保驾护航,自然不会死撑着,愉快的在刺耳的嘘声中摇晃着起身离开了。
走到楼梯前,她停下脚步,转身微笑着挥了挥手。
观众们受到了刺激,嘘声更大。
工作人员无奈地望着她,声音僵硬地说道:“战妹……请你适可而止。”别再刺激他们了,求你了!!
顾莲笑嘻嘻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却在下了一级台阶以后,又停了下来,如同奥运会选手举着金牌一样,提着钻石项链又晃了晃。
嘘声!!
脚下的台阶都在震颤!!
围在一边的工作人员皆咬着牙,顶着枪林弹雨道:“战妹!!别再挑衅他们了!”
顾莲无辜地说道:“我在表示感谢啊。”
他怒道:“他们是客人!不是你惹得……疼!”他脑壳突然被一个小袋子砸中,猛地捂着后脑勺往后看,然而茫茫人海哪儿能让他揪到凶手,只能生气地冲着观众席呸了一声,“靠!魂淡!”
顾莲笑,暗暗吸了一口气,扶着台阶扶手慢慢走了下去。腿还在发软,膝盖支撑不住般的微微颤抖,喉咙被烧干了一般的灼痛干哑。
不想露怯,于是顾莲不顾工作人员不满的催促,兀自慢吞吞地走。然而再怎么不满,或许是刚刚她的壮举还印在他们心中,倒没有人真的敢对她粗鲁颓丧或者是稍有不敬。
走了一会儿,脑袋发晕的顾莲才想起来,看看陌生的道路问道:“这是去哪儿?”好似不是来时的路。
工作人员冷瞥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怕误了事儿,按捺着脾气告诉了她:“万老有请。”
“……”
或许是被顾莲的态度激怒,领头的工作人员冷声道:“万老相请,是看的起你,你竟连感谢都没有一声,果真是个野丫头!”
顾莲抿抿唇。若真是看得起她,那就该让她先找个医生,而不是在一场大战以后,连歇息都不让歇息的就去见他。
她忍了忍,把谢主隆恩四个字咽了下去,嘴角勾着笑,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们走。
他还想说什么,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无所谓的笑容,皱了皱眉,到底心里一软,没再说下去。
***
“精彩的比赛。”
坐于檀木椅上的虚弱老人轻轻抚掌,笑呵呵地说道,亲切温和。在他的沙发前面犹如电影般的巨大荧幕上,还放着擂台上的情景。
他侧首对着恭敬坐在下手的刘梓镜赞道:“不错不错,很有眼光嘛。”
刘梓镜谦和地说道:“哪里,若不是在您老的地盘上,我都要看走眼了。”
万仓摇了摇头,呵呵一笑:“今儿我也是难得乐了一次,很久没有人让我这么高兴了……”
刘梓镜刚要开口附和,就听旁边有道声音响起。
“我想,二位不会介意我先坐下来缓口气吧?”顾莲平静地说道。
万仓一顿,而刘梓镜连同他们身后的一排保镖都是一脸惊讶乃至骇然。
——在万老面前,她也太不客气了些。
“嗯,你们不能指望一个刚刚差点死掉的人会有多礼貌,也不能指望任何一个人质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对不对?”顾莲自顾自地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完全不顾自己浑身血渍,舒舒服服地陷了进去。
好久没有这么舒适了……顾莲眯起了眼睛,自发地踢蹬掉鞋子,双腿懒洋洋蜷了起来。老板享受的沙发就是不一样。
刘梓镜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笑了,欠身拿过茶杯掩饰表情。瞧她那惬意的样子,当她是在度假呢么?
“无礼!”万仓身后的保镖训斥她。
顾莲眼皮也不抬,自个儿呵呵笑了起来:“反正万老乾坤在握,我小小一个顾莲该怎么处置早就有了定计,这个时候尊敬几分讨好几分怕是都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万事敞开来,总归胜也胜了一场,舒服也舒服了一把,死了也不亏。”
听听!这么光棍的话,是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说的话吗!刘梓镜好气又好笑,又喝了两口茶压压惊。万仓倒是好涵养,自始至终一副风吹就死的病怏怏的骨架子,笑容不变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摸索着茶杯的纹路,微笑道:“不用在这儿试探我,你现下死是死不了。”
闻言,顾莲手脚并用,麻溜地放下俩腿、迅速地放好小手,如最乖巧可人的小辈一般恭恭敬敬地坐好,白净的小脸上绽放讨人喜欢的清甜笑意,乌溜溜的双眼弯成月牙,笑意宛然光芒璀璨,口气拿捏得极亲近又不失礼地说道:“万老,知晓您是疼小辈,顾莲驽钝无用,除了有二两肉以外,实在是身无长物,想不出能有什么用处,不如您给小辈提个醒,我也不至于行差踏错、误了您老的事儿是不?”
这脸色变得,比那川剧的变脸还快,一会儿武生一会儿小旦,真真是好话坏话全让她说了,直把屋里一群人听得各个脸色古怪,恨不能拿眼神戳穿她那厚脸皮。
刘梓镜只恨刚刚多喝了两口茶,现下觉得喉咙痒的不行,憋了半天,忍不住了,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又咳了一声,这才好了许多。
他现在心里恨哪,这姑娘落到他手上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他两句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
万仓也有些动容于顾莲小小年纪锻炼出来的厚脸皮,苍老的面容上从眼角浮现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