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景明怔住了。
不只是他,电梯内外的人们皆怔愣一瞬,宿白明脑子转的最快,深深看了眼顾莲,开口笑道:“景明,既然魏先生这么说了,你也就不用担心客人有闪失了,快点进来吧。”
宿景明瞥了眼少年,若不是他一直没要过子嗣,儿子都该比这小鬼大了。他转头低声问顾莲:“没事吧?”
他也不知道他希望她回答有事还是没事,而顾莲笑着点点头,替他干净利落地做出了选择。他只好耸肩一笑,优雅地弯腰,冲她眨眨眼:“那好吧,晚安,我亲爱的小姐。”
“晚安,宿先生。”被宿景明夸张的行为逗笑,顾莲笑眯眯地道。
“也要劳烦魏先生了。”宿景明直起腰,对着魏宣微笑道。
闻言魏宣脸上止不住笑意:“怎么会是麻烦,宿先生真是爱说笑话呢,是不是,姐姐?”他拉了拉顾莲的手,直如撒娇的孩子般望着她。
顾莲现在一被他碰,就浑身紧绷,寒毛直竖,恐惧如针一般刺痛皮肤,哪里还听得到他的话,只是胡乱地应着,试图脱离其掌控。
电梯内的颜玉真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顾莲。
宿景明眼中闪过锐利,轻笑了下,便转身进了电梯。门再次合拢,这一次,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门外,只有顾莲和牵着她的手的魏宣,一个表情过度僵硬,一个笑容过分灿烂。
“魏宣,人走了……”顾莲见他不说话,也不动作,只好晃了晃他们的手,示意他松爪。
“所以呢?”魏宣歪歪头,可爱地问道。
顾莲不语。
他便笑了起来:“姐姐以为我在玩笑吗?”
顾莲忙摇头道:“不是这样,我是说……”她灵机一动,手指了指电梯,“该按电梯了。”
魏宣瞥了她一眼,松开手。两人安静下来,这边走廊本就没几人通过,此时在明亮的光线下,愈发显得寂静。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顾莲如释重负,踏步进去。一路无话,到了十二层,魏宣按住按钮让顾莲下去,他才轻轻开口道:“宿二是个ap。”
“……”
?顾莲歪头。
漂亮的眼中闪过一丝烦躁,魏宣咬了咬唇,说道:“就是说他是个反异能者,会亲近普通人很正常。”
哦了一声,顾莲点头表示明白。这她早知道了嘛,宿先生的理想听起来有点不太可能,可是女权运动、解放运动什么的不都成功了……只是他和她说这个做什么?
见她这个样子,魏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暴力地握拳砸了一下电梯控制面板,在顾莲目瞪口呆的视线中,电梯重新关上了门,也将小正太漠然的表情一点点掩去。
啊嘞?
顾莲抓抓脸,好奇怪,他究竟是为了什么陪她上来一趟的?总不会真的以为她是天生霉运,上个电梯都能出点什么事吧?
她隐约觉得不对,刚刚的接触虽然让她心理上产生了排拒,然而此时身体却放松下来。这种放松很熟悉,有点放空的感觉,轻松、舒适、还带点慵懒,洗去了一天的烦躁,仿佛……顾莲仔细想了想,确定地点点头,仿佛她在车上天天享受资本主义腐败,被小正太按摩的时候。
这种怪异的感觉不是第一次有,她蹙眉,心里不安,然而想了半天,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把这些心事放在一边。她带着金卡,站在1207室门前,犹豫半晌。
她不想见到任何人,而回到1202意味着她不得不面对白恒远。他还在生病,如果他见到她,他会更生气,病也养不好的吧?
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同时把手伸向了刷卡的地方。
“好困……”打了个哈欠,神情跳脱的年轻人揉了揉眼睛,觉得脑袋还有些昏沉。烧还没完全退吧……这么指使病人,他明天一定要在陈志面前狠狠告柳千变一状,那厮绝对是看他不爽,才特意挑那个没有其他劳动力的当口出现。
试着用了一下新能力,比想象中还要消耗体力,等回去喝点水,再睡一觉好了……
他懒懒想着,抱胸无力靠在墙壁上。
到了楼层,他来到门前,光线明亮,照的铜色名牌反射出暗光。他没急着开门,额头轻轻贴在门上,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他累,可他更怕黑。
停了一会儿,他打开了门,里面不出意外的一片漆黑寂静,让年轻人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下。判断精准,这是好事,说明他没烧糊涂。
他拍开灯,倒了杯水,浑身乏力,慢慢走到卧室门前,抬眼看去,忽然一震,全身僵住。月色朦胧,清辉洒照,他的面容隐在黑暗中,神色变幻,终于,一点点喜悦似泉水迸溅,灌溉着干涸的大地,双眸逐渐明亮。
慢慢地,走到床边,白恒远望着她蜷成一团的身影,睡梦中,她疲倦地蹙着眉,带点委屈地抿着唇,而他却偏偏觉得喜悦。
她的黑发铺散,看起来柔亮纤细。他出神望了许久,弯下腰,伸出手指,轻轻缠绕着发丝,忽然如同得到了玩具的孩子,低低地愉悦地笑了起来,轻声呢喃:“这可是你自找的……”
顾莲不耐地咕哝一声,转了转头。
他愣了下,旋即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带着笃定和柔软。
他很快换了衣服,钻进了被窝,抱着沉睡的少女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屋内只留两道悠长的呼吸声,深沉的疲倦与睡意牢牢抓住了他们,月华没了人陪伴,显得有些寂寞。
对于两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