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你听好了,与人缠斗最忌自乱阵脚。且不说你现在无权无势无凭无据不可能与何采薇对峙,即便真的有证据指证她是幕后主使,该动手惩处的也只能是皇帝太后而非你我本人。”
冷秋水泪眼朦胧地听着尹素问的安心之言,心中纵有万般不忍依然是乖巧地点头应承着。尹素问情绪稍缓才又继续说道。
“你只管安心待着,做我的耳眼口鼻,仔细关注好外头的风向变化就好,至于其他则不要有任何举动。我此刻既然能够坦然领旨谢恩必是有自己的计较、有自保的办法更有得力的朋友相帮,唯独害怕亲近之人无意添乱,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尹素问的手掌仍然抚在冷秋水肩头,隔着衣衫传来持续的温度,让一时慌乱的冷秋水莫名心安 。
“你,你确定可以自保吗?确定可以逃过这蓄意扣上的莫大罪过?”
她抽抽嗒嗒问一句,眼圈红红,尹素问便伸手虚点一下她的鼻尖,露一个万分肯定地笑容。
“确定确定,千真万确比那真金还要真!”
冷秋水还是被尹素问的故作姿态逗出一声嗤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大半。甄选时候初次相见,冷秋水就知道这个人是与众不同的,后来相熟便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她说的,自己总是愿意相信。
尹素问心软地哄劝一句“我们秋水还是笑起来最好看”,冷秋水才终于扫去了面上的阴郁多露出几分笑意来。
她原本是孤身生长于宫闱之中的一个,不相信眼泪的人多年来坚强惯了,一朵高傲独立的太阳花在遇见尹素问之后却变成了一株枝蔓延展的夕颜花,身姿蜿蜒也生出了些依赖。
“其实昨日里皇后转醒之时我本已经有一大半放心了,只想着这里快些结案先把你放出来才好,不想片刻之后却是又听说尚刑处的人搜出了什么巫蛊法器。哼,他们只手遮天便以为人人都是瞎的,你走之后的宁远园子一片寂寥空空,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得去作乱。凭什么就要说那些东西是你藏着的?!”
“秋水,你,你说什么?”
“我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是被人陷害的啊。”
“不不不,上一句!你是说。皇后已经转醒了?她怎么样,身体康复头脑也都还清醒吗?”
尹素问消息闭塞,此刻才知道皇后竟然已于昨日清醒,心中总算放下一桩大事。皇后待人虽然冷淡,但从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蛇蝎恶人。更何况她还是小皇帝不可分离的一部分,尹素问着实不愿意因为自己与何采薇的争斗而让她受到牵连。
她暗叹一句“还好,还好”,冷秋水却是撇撇嘴不愿认同。
“你呀,惯是个好心的,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去关怀旁人。那个人参藜芦之毒本就是要长久使用才能致死的,她所受很少算不得严重,我还怀疑她拔毒之后久久不醒乃是要有意要落井下石地陷害于你呢。”
冷秋水知无不言,与尹素问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直言自己很怀疑皇后与何采薇原本就是一伙的,没说几句却是又一次被尹素问轻声阻止。
尹素问的眼神巡视周遭一圈,手指仍然轻轻封住冷秋水的嘴唇,压低声音嘱咐着。
“这样的话万万不可再提,隔墙有耳况且我也不认为皇后会是那样的人。她即便当真想要整治我也绝不会用了这样自伤的方法,因为,她很清楚陛下是离不开她的。”
尹素问不了解皇后却是了解每一个心有所爱的女子,皇后绝不会舍得让皇帝伤心至此。小皇帝一个人本就惶惑害怕,日夜寸步不离守着病中的皇后自然更是心力交瘁没有不病的道理。
关于皇帝再次病发,尹素问自然是不相信那一套厌胜之术的说辞。与冷秋水细细询问了太医所述的病情之后,确认目前的皇帝应该是无甚大碍了才急躁稍缓。满眼皆是可怜人,愈是与那个痴傻天真的皇帝走近,尹素问便愈提不起对他的仇恨来。按理说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她此刻却更希望那个曾经的小孩能够健康无忧。
“我的尹大小姐,快收收你那些济世悲悯的情怀吧。”
见着尹素问心不在焉似乎仍在思索帝后之事,冷秋水忍不住就露出些不满的情绪来。
“人家堂堂大离国的帝后至尊,多少人不眠不休地伺候照顾着,哪里需要你在这里跟着担心。倒是好好顾着自己。你如今失势无法自保多少人等着在看笑话,可不像那两位,有天降的神医圣人前来护佑。”
冷秋水虽是一番训诫模样,尹素问见她面上愁容终于散去又有了些往昔俏皮的模样,心中稍稍宽慰也随口回她一句。
“全是胡言乱语的小脾气,帝后为尊你我原本也应该要心存敬畏的。至于什么天降圣人的事情我却是没有见过,只听了你在这里天马行空地胡诌一气呢。”
“才不是,我可没有胡诌什么。说来倒是有趣,我原本还在担心这帝后大事全都撞在一起你更要不好脱身了,幸好近日宫中当真就凭空降临一位极其厉害的圣人,不仅精通医术及时治住了陛下的病症,此前也是他以一人之力唤醒了长久昏迷的皇后。宫中一时早已传开了,说是那圣人第一次出现就是在太后朝拜的佛堂之中,有人甚至见着了佛堂之中的佛光却没有一个是见过圣人本尊的,传言纷纷玄之又玄,你说,这不是天降圣人前来护佑又是什么?”
冷秋水一番说道热忱,手舞足蹈仿佛是自己曾经亲眼所见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