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有些日子,甘宁这脾气好了很多,一身的放荡不羁多有收敛。什么是大将?功赏过罚,严守法度,不轻易言杀。这不能说看哪个兵卒不顺眼,拉出去就斩了,没犯什么致死的罪,就下令杀了人家,那太不像话了。以前甘宁有这么点毛病,讲面子而少讲礼法,谁不给他面子,就得死。
(所在城邑的地方官员或那些跟他相与交往之人,如果隆重地接待,甘宁便倾心相交,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如果礼节不隆,甘宁便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甚至贼害官长吏员。)
日子一天天比翻书还快,夏去而东来,秋收刚过。甘宁刚要跳下水,说是要洗个澡,游个冬泳,是真不怕冷。哪知这时候,苏飞的大船回来了,隔着老远就喊“甘宁将军,紧急军情。”
甘宁这一下没跳下去,刹住了脚,“赶紧击鼓备战,把我的黄金战甲拿来。”等这苏飞下了船,甘宁已经整军完备,不少人已经登船了。
“干嘛去?”苏飞不知怎么,有这一问。
“江东打过来了,还是襄阳蔡瑁的水军?”甘宁还急了。心说谁喊的紧急军情,不是你在船头大喊,我能安排人登船备战吗?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傻还是我傻了。
苏飞悔的一拍大腿,“喊得不对,不是有人打过来了。江东来了一支人马,说是使者。我已经让人先将他们挡在江上,先一步回来,问问将军咱该怎么办。”
“两国交锋还不斩来使呢,来人你接过来不就得了,如此小事至于如此惊慌吗?胡闹啊,你这是。”甘宁听完气的脸都红了,红脸里都透着黑气。
苏飞一听,“咱接啊,接我就去接了。”他转身就要走,甘宁一把拽住,“你别去了,还是我去吧!你带着这登船的人马,去上游看一看,亮亮咱的威风。前些日子蔡瑁的几艘破船不是和咱有冲突吗,吓一吓他。”
“行吧!”苏飞今天要不是因为自己言语有失,非得和甘宁论一论。你这就是烧包,建了几艘大船不知去哪显摆好,这么冷的天你给我找这麻烦。
甘宁亲临一艘楼船,左右几艘小船前面开路。西北风一起,还真有点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意境。
江东使者也不是一般人,孙策的弟弟,孙权。从那日被俘虏放回之后,孙权觉得很没面子是真,可他看出由唐玉带领的江夏水军今非昔比。这一次为什么来江夏,是孙策要兵伐豫章。一个江夏一个豫章,这是接连的地方。豫章太守华歆不知怎么搞得,他和李严搞一起了。这要是孙策一进军,华歆十有八九得向李严求救。这要是李严说动了唐玉,回头真来救援,如何是好?于是他请令,充当说客让唐玉不要掺乎。
甘宁见是孙权,他也知道这人分量够重的。可这该抖的威风,他一样也没少。孙权倒是没在意甘宁什么样,不过他手底下的精兵小校很扎眼,几月不见又变样了。随着甘宁来了夏口,孙权是想多盘桓几日,侦查一番,但没办法。
甘宁派了一队人马,护送着孙权去沙羡。你来当使者的,肯定是来见正主,不是来和我说闲话的,我甘宁留你干嘛!
孙权到夏口来沙羡的消息,倒是让唐玉挺开心。
这几个月唐玉有喜有忧,兵马整肃很好,不过曹操答应了刘表,一样施行禁运。逼得唐玉很难受啊,江夏的物价隐隐有抬升的迹象,他正想找个机会与江东讲和,先从他那搞点商品救急,苦无机会。他还不想太主动,上赶子不是买卖,越是较着劲的时候,越得咬着牙,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有难处。
人马到了沙羡,伊籍亲自把人迎进了府内。
“孙权,见过副都督。”要说彬彬有礼,孙权比唐玉也不差,语气啊、举止啊,都很得体。
唐玉自然请孙权入座,然后开门就见山,直接道:“是为豫章之事吧?我听说了,你大哥孙策回去后一连又铲除了几处匪贼,最近你们江东之内可谓太平的很。趁此内部清明之时,夺取豫章也恰是时机。”
“副都督既然快言快语,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此次前来就是想副都督能让一让,切莫派兵援助华歆。我江东与副都督你并无冤仇,算起来您杀了黄祖,让我父大仇得报,咱们还有点恩情在里面呢!”孙权的话很委婉,有点服软的意思。当使者是这样,动不动就和人吵起来了,在人家的地盘,还要不要命了。
唐玉却摇了摇头,“我杀黄祖是他该死,自取灭亡。但你们出兵豫章,未免师出无名。他华歆有何罪责,你们仰仗自己实力强横就动兵,不太好吧!”
“还请副都督指教,怎么做,我们江东才算师出有名?”孙权开始还觉得唐玉挺直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年头打仗老想着师出有名,未免有点扯淡,你唐玉霸占着江夏,还私下囚禁了刘琦,你这又算什么?
唐玉道:“我手下大将李严与华歆关系不错,你要出兵豫章我是不想管,但也怕架不住下属求情。这样吧,我愿意让李严出面调和一下,豫章的兵马我要而太守华歆也得来江夏,地盘给你们。如何?”
孙权心说要这样,我愿意啊!何乐而不为。
“一言为定。”孙权怕唐玉反悔,赶忙把话说死。
“别急,等你们取了豫章,不会转过脸来就冲着我江夏动兵吧?”唐玉问道。
孙权道:“副都督这话没有道理,我刚才说了,咱们之间还有些情分在里面。来此之前,我大哥有过交代,江夏一地有你副都督唐玉在一天,我江东绝不动兵。你若不信,我可亲笔写下字据,事后当个凭证。”
“不必如此,既然你孙仲谋有话,我没有不信的道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