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皓,去将这份文书贴在外面。(..)”
唤来文皓,将手里写好的纸张递过去,夏梅收起笔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
文皓拿着纸张,扫了两眼,惊讶的问道:“夏夫人……你这是……”
夏梅淡淡一笑,“你先去贴上吧!”
文皓只好先收起自己的疑惑,照着夏梅的吩咐去做。
时值清晨,这会街上的人最多,毕竟天气热起来,大家就老实的躲在家里,只有等天气不热的清晨与傍晚,才出来活动。
文皓贴出来的文书,没多久便引起围观,看到内容的人群,更是一直低声的躁动。
“诶,你说这天福是个什么意思?冰收的粮食,如今又拿出来,这算盘是不是打的太响了?!”
一男子的话音刚落,人群里便又有一声冷笑,“瞧你说的,人家天福那是受到朝廷支持,为了缓解灾情才贩冰的好吗?!你吃的粮食,还是人家给你送的呢!”
原本第一位男子的话,或多或少的激起了大家心底了那一点小小的嫉妒,可是后面这人,算是无情的揭穿了真相,也是啊,天福收的粮食,也就是他们自己劳动所得的那一份。
该朝廷的大部分,都是老老实实送去了衙门的,每隔几日那店伙计就会送一大车过去,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谁也不能昧着良心污蔑。
刚开始那男子虽然心底也认为对方说的有到底,但是当面被反驳,面上过不去,于是硬撑着低吼道:“那他现在拿着粮食,换取田地。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不是想趁大家都不能种田的时候,全部揽到自己名下?!”
此类言语过于攻击性,应和声便少了许多,毕竟大家谁也不愿意去得罪天福。
但是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话的男子没有得到大家的应援,心底更加的发虚,看看周围没人注意自己。干脆灰溜溜的溜走了。
文皓和刘全一直站在门后观察着一切。看到这样的景象,心中难免困惑又担忧。
“文哥,你说夏夫人是怎么想的?那好好的粮食。不送去粮铺换成银钱,留在酒楼里做什么?如今又要拿去换土地……要知道天久未下雨,那地里的泥土干的就跟石头一样,多少良田都变成了硬土。她拿来干嘛?!”
刘全终于忍不住,在文皓耳边低声的嘀咕。文皓心中也是叹气,他也不知道啊!
且不说会不会有人来换取土地,就说有人换了土地夏夫人要做什么呢?!自家的酒楼都经营不转,难道夏夫人要转行。做起收地租这种事吗?!
文皓心中开始咆哮体,无论怎样,这一次文皓都不能想通夏夫人的用意了。难道真的是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开始……随意的作?!
当然这种话。也就私下和刘全两人嘀咕嘀咕,谁敢去夏夫人面前说啊,谁不知道这几天,夏夫人那脸色,黑的跟锅底似得,时不时暴走,酒楼里的人都是人人自危,看见她都是绕着走。
连文兮最近都不敢靠近她师父,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拉过去苦练刀工了。
厨房传来夏梅叮叮当当剁骨头的声音,文皓和刘全对视一眼,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好……好可怕!
所以说,失去爱情滋润的女人,真是可怕如恶魔。
就在大家都以为,那一纸文书只是摆设,并不会有效果的时候,竟然真的有人上面,表示愿意用土地换取粮食。
文皓惊讶的打量着眼前局促的男人,身上的衣物不合身,并且补丁好几块,在他们的注视下,还慢慢的红了脸,低下了头。
看来是个穷困的老实人啊……
文皓心底低叹一声,让刘全先将人照顾好,他去唤夏夫人出来。
盯着众人“敬佩”的目光,文皓小心翼翼的打断了夏梅的剁骨头大业,委婉的告诉她外面来了个男人,是来换粮食的。
夏梅闻言,洗干净手,捞起围裙擦了擦,便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那男人看起来有些焦虑不安,坐在椅子上端着刘全给他掺的茶,坐立不安。
看到夏梅出来,立刻站起身,眼含期待的看着她。
“公子请坐,不必客气。”
夏梅淡笑着坐下,温柔的安抚了男人两句,她以为对方是紧张,所以随口安慰了两句。
既然对方是来换粮食的,夏梅也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公子是换粮食来的?”
男子看了夏梅一眼,低声道:“夫人唤我陈朗生便可……小生的确是来唤粮食的。”
夏梅淡淡挑眉,没看出来啊,这还是个读书人。
一般只有读书人,才会自称为小生,看对方这个样子,想来是没有考起功名咯。
既然是读书人,夏梅也不自觉的客气的几分,改口唤道:“陈公子,小妇人想问一下,你要换取多少斤粮食?按照文书上说的,一亩田地八十斤粮食,公子你有多少田地?”
陈朗生目光似乎在犹豫,半晌终究无奈的叹息道:“十亩,小生换十亩。”
文皓惊讶的瞧了对方一眼,又瞬间了然。
看来对方是将所有的田地都兑换出来了,想必是考取功名又没考上,加上天灾,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而身为读书人的他,又不会下地干活,自然田地要着就没什么用了。
夏梅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并未多问,唤来刘全拿来笔墨,双方确认好土地的位置,和夏梅换取的粮食的种类,立下文书,待会再去衙门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