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一阵风吹过,窗外树梢上最后一片黄叶也慢慢飘落。
吴松负手站在窗前,静静的瞧着那片落叶,眸色深邃。
门口出现来人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才抬头望去,秦之翰一身玄青色弹墨蜀锦长袍,腰间配着绛紫色藤纹腰带,坠着樱色络子,环佩叮当。
此刻正轻摇折扇,倚着门框笑的一派fēng_liú。
吴松:“……”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见到吴松淡然的转过头不搭理自己,秦之翰脸色一僵,随即缓过来,毕竟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这人就是这样冷着脸,他要大度。
嗯,他是贵公子。
这样想着,秦之翰又恢复了那幅蹁跹贵公子的模样,缓步走了过来,与吴松并肩而立。
良久的沉默,秦之翰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
“你在看什么?”
吴松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
“……”
得,跟他计较就是自己有毛病。
干脆转过身大大咧咧的在桌前坐下,自己抬手掺了杯热茶,半杯热茶下肚,秦之翰才出声道:“快结束了。”
吴松顿了顿,并未转身。
秦之翰没有直说是什么,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吴松转过身来,也在秦之翰对面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喝着,二人静坐无言。
神色有些怔愣,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结局。
大韩灭了黔国半壁江山。大渝收回了自己原本的国土不说,还多得了两座城池。
虽然只有两座,但是也是一种意义。
虽然眼下仍旧是三国,但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经不存在了,大韩一家独大,大渝被压制,黔国苟延馋喘。
真是。世事无常啊!
谁又能想到,大韩真的做了黄雀。灭了黔国。
毕竟之前虽然对大韩稍有忌惮,却仍然没有前去求援,主要是大韩人民都不善于作战,且大韩一直处于墙头草的风格。这样软弱的性格,哪里有魄力来征服黔国这只雄狮?
虽然被大渝这一战拔了牙齿,那也是狮子,不容小觑。然而,没想打的是,大韩竟然真的迈出了这一步。
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大韩一直在扮作猪吃老虎,装弱,等待这样一个时机。
二是突然想通了。如此难得的机会,放过了简直不是天理难容,所以顺势而为。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二者皆有。这次战役主要人物是那个大韩的太子,看起来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脑中计谋真不是盖的。
吴松却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大韩太子的确高明,但是他在最后的这几次战役中,所使用的的计谋。都觉得有些熟悉。
好像自己娘子与自己说过的,三十六计之中的几计。
这怎么可能呢?娘子应当只与自己说过才是。就算与别人说过,那个人也不该是大韩的太子。
吴松觉得,若是有机会,自己该见一见那位大韩的太子。
秦之翰怔愣了片刻,看了一眼沉思的吴松,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吴松回过神,挑眉道:“还能有何打算?身为朝廷命官,伤好了,便要班师回朝,面见圣上复命才是。”
闻言秦之翰却是失望的叹了口气,懒洋洋的撑在脑袋道:“果然如此。也罢,我与你毕竟不同。”
吴松轻哂一声,“可不是,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天机阁阁主,若是被你的仇人知道,你做了朝廷的将军,估计从心底鄙视你不说,还得马上来暗杀你。”
秦之翰更加郁闷,瞪了吴松一眼,闷闷道:“你就不能不幸灾乐祸吗?!”
换来吴松一声轻笑,不再说话。
如今两人的关系好了许多,毕竟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他们能够把后背毫无保留的留给对方,然而私下来,却是没有什么话好说。
男人之间的情谊,不必多说,一杯酒下肚,什么都明白。
秦之翰喝完最后一口茶水,站起身来懒懒的抖了抖衣袍,顿了顿,提脚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的停下脚步,想了想道:“我也许……不会回来了。”
吴松看着手里的茶杯,没有抬头。
良久才云淡风轻的道:“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照顾。你且安心去吧。”
秦之翰郁闷的回过头,“诶,我说你这人……”
瞧见吴松眼里的似笑非笑,又无奈的咽回后面的话,顿了顿,自己也不由得摇头轻笑起来。
吴松唇角也拉起一个弧度,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心里仿佛松开了什么,一下轻飘飘的,秦之翰心情莫名反而飞扬,感慨,还有些酸涩。
“罢了,与你告别简直是多余,我走了,大将军保重!告诉小厨娘,要是过得不好,就来找我!”
说完,利落的甩甩头发,大踏步走了出去,踏碎一地枯黄的落叶。
吴松摇晃着手里的茶杯,微微眯起的双眸里情绪闪动,最终化作一声轻笑。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是啊,不会有了,他已经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远处天边,风卷云舒,碧水蓝天,地上的风景依旧,人也依旧。
……
秦之翰走了,这里闹了一场,毕竟一个将军说失踪就失踪了,谁看都是大事。然而说起来,他们的圣旨颁布的时候他们都还在昏迷之中,故而没有接旨一说。
因此。秦之翰如今也不算做抗旨吧。
贾青来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