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山上弄下来的东西仔细打整,夏梅想着这些大多都可以晒干留着以后慢慢吃,毕竟以目前看来,进林子还有待考虑。虽说也有夏梅刚苏醒身体本就虚弱的原因,但危险也不是开玩笑的。
夏梅可不想又死一次。
夏梅站起来揉揉酸麻的腿,寻思着唐宝没见影儿,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晕过去的事情。也好,夏梅本就不愿唐宝再担心自己。
瞧着时辰已然不早,都午时了,夏梅动作麻利的做了些吃食,温在锅里,然后顺了个篮子,装了些木耳跟大口蘑,提着去了隔壁。
“杏花,杏花你在家不?”,夏梅站在院子门前扯着嗓子喊。
“诶,来了!”
话音刚落,屋里走出来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上身青色粗棉衣裳,洗的微微泛白,下身淡棕色长裤,一头细滑的乌发扎了跟大辫子柔顺的垂在身后。见了来人,白净的小脸泛起笑意;“哎呀,是唐婶子过来了啊,是来接唐宝的吧?快进来吧。”
夏梅笑道:“这不是时辰不早了么?接唐宝回去吃午饭了呢!你娘呢?没在家啊?”
杏花从井里压了碗水端给夏梅,道:“我娘去地里薅草去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这时唐宝已经听见声音,从屋子跑了出来:“娘亲,娘亲你回来了!”
夏梅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唐宝,在姐姐家有没有听话啊?”
唐宝倚在夏梅膝头,脸上认真地道:“有哦!唐宝很听话,一直在帮杏花姐姐团线球呢!”
一旁的杏花见夏梅脸上的慈爱并非作假,心里暗道想来娘说的改变应该是真的了。杏花的心里也很是高兴,便脆生生的笑道:“唐婶子,唐宝弟弟听话着呢!我这一上午都在屋子里做些个荷包帕子,想着拿去镇上也能换些个铜板,便让唐宝帮着我收拾些线头,谁曾想他还真的陪我在屋子里待了一上午咧!”
杏花小脸上带着些自豪的神情:“村子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哪个能挨得住啊,怕是连咱唐宝的十分之一都比不得!”
夏梅听了自是十分高兴气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他不过是稍微安静些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陈氏却踏进了院子,肩上还扛着锄头。
“唐家的,你来啦”,陈氏将锄头放到墙根,拍拍衣角,“杏花,咋不带你婶子屋里坐,在这聊啥?”说完又看向夏梅:“唐家的,吃过午饭了没?快屋里坐吧!”
“不了婶子,我来,就是想讨教些事……”夏梅面色微红,“之前因为我犯浑,欠了别个天大的人情,可……我家的情况婶子你也知道,这还人情的事……”
陈氏见夏梅尴尬,扭头对杏花说:“你先进去把饭晾着。”杏花瞧了瞧自家娘的眼色,便立刻明白自己在这怕是会碍了唐婶子的脸面,便答道:“诶,我晓得了”,然后拉着唐宝转身去了厨房。
陈氏这才对夏梅道:“唉……我也不说你啥了,按理说你这救命的恩情,礼多少都不嫌重,但是你家的情况,这村里大家伙也是知道的。唐贵(唐瘸子的大名)那混小子不着调,现在连命都没了,留下你们孤儿寡母,日子也是艰难。”
陈氏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那吴家小子虽说出外闯荡了这么些年,但终究是咱村子里看着长大的,品性也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你就预备些肉,打两斤酒,再送些个鸡蛋,也就差不离了。毕竟他也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不必备太多东西。”
夏梅心里弱弱的想道:“要是他今天又救了我一次咋办……”
心里虽然暗暗吐槽,脸上却笑着:“还是婶子心好,这些东西我还是能预备下的。”
得了陈氏的嘱咐,夏梅很是欢喜,毕竟她对这村里的人情世故如何,可是知之甚少。本以为要大出血,没想到比想象的好的多,心里自是高兴。
夏梅将脚下的篮子递过去,感激的说道:“多亏有婶子,要不我还没个主意呢!婶子,这是我刚刚上山采的,新鲜,你回头让杏花给你做给你吃吧!”
陈氏接过篮子,一瞧却楞了眼,“唐家的,你这是些个啥东西啊?”
夏梅也楞了一下,接着是不可置信:“婶子,你没吃过这些东西?”
夏梅这样一问,陈氏却是有些莫名其妙:“咋滴,这朽木桩子上的黑乎乎的玩意儿是可以吃的?!还有这东西,”陈氏拿起一个大口蘑,“这玩意不是有毒么?”
说完,陈氏瞪大眼睛看着夏梅。
夏梅努力压下心里的激动,笑道:“都怪我没跟婶子说清楚,这黑乎乎的,叫木耳,这白的,叫蘑菇,婶子说的有毒的,那只是有些颜色比较显眼的,而这篮子里的这种,却是无毒的”,说道这,夏梅心里有些后悔自己这么鲁莽的拿给别家吃,要是其他人,还不得以为自己要下毒啊!
夏梅心里更加谨慎,讪笑道:“婶子,这些都是我爹以前告诉我的,他说他以前在外边吃过”。
见陈氏还有些犹豫,夏梅道:“这样吧,婶子,晚上我做好了拿些给你尝尝,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陈氏一想:“要是这些真能吃,家里桌上也能添个菜,要是不能,也不损失什么”,于是陈氏便笑着答应:“那好,那晚上我可就等着这新鲜玩意了”。
夏梅与陈氏说好,又提着篮子,领着唐宝回家吃饭去了。
晚上,夏梅果然端着凉拌木耳和清炒蘑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