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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千千说这话的时候是带了真心的,王羡鱼看得出来。她本就是感性之人,如今听杨千千说这些,哪里有不动情之理?
不过还未等王羡鱼说话,杨千千忽然又道:“可同时我又恨阿姊。”
王羡鱼将要出口之言便咽了下去。
杨千千不顾王羡鱼,将藏在心底的委屈一一说来,道:“阿姊是知晓我欢喜阿律的罢?但是为什么不帮我?那柳家娘子年岁比我还小,懂什么****?”说着杨千千视线茫然的不知看向何处:“也罢,阿律欢喜柳家小娘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只是难过阿姊最后弃了我……”
王家姊弟明明与她相识在先,王律与她无缘便罢了,但是为什么连王羡鱼也对那柳家小娘子比对她好?相较于王律不喜欢她,她更伤心王羡鱼与她生了嫌隙,这点半分不作伪。
王羡鱼没有说话,这其中曲折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完的?
杨千千说完这些便不再开口,王羡鱼不知该说什么,也没话。二人相对而坐半晌,卫衍进来,道:“已经让人去禀报天子,小娘子先去廷尉罢!”
杨千千道了一声谢,起身对二人行礼,未说话,抬脚而去。
杨千千走后,卫衍见王羡鱼神情有些感慨,牵过小娘子手,道:“既然不能重头再来,阿鱼又何必耿耿于怀?”
话虽这般说,但王羡鱼又如何能不管?“她身上……”
话未说完,卫衍便打断她的话:“那是她自愿的!”
杨千千从公主府出去后,谢贯在狱中自杀而亡,随后杨家小娘子匆匆配了人,此后再无她踪迹。
谢贯自杀身亡那日,卫衍看过案前暗卫呈上来的纸条,随后引火焚烧,隐隐可见其中写道:杨千千替亡,谢贯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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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注定要与前朝尘缘尽了,渐入炎夏时候,守在皇陵的前皇后没熬过一场热伤风,随子而去。
知晓这个消息时候,王羡鱼便缟素驾车向娘家而去。去时,整个府邸里面果然肃穆一片,至阿母寝屋时候,阿母哀痛之情让王羡鱼眼眶一热,母女二人便抱头痛哭起来。没哭多久,虞氏便不敢再哭,生怕女儿陪着自己闹出个好歹来。
见虞氏稍稍收拾好情绪,王羡鱼问她:“葬礼怎么办?”
虞氏叹息着摇头,道:“虞氏之乱将将过去,怕是难大办。”
王羡鱼心中多少有数,想起阿母与阿婆之间的母女情谊,除了陪着阿母也想不出来更有用的法子了。
碍于忌讳,最后阿婆葬礼终是没有大办,但好歹将她与先帝合葬一墓,成全了她皇后名声。
一场葬礼过后,虞氏整个人消瘦不少,王羡鱼知晓虞氏心结在哪,除了偶尔过来开导、陪伴,也没了旁的法子。
也不知是不是两头跑的缘故,王羡鱼身子反而越来越好。王羡鱼从女医口中得知,孕妇适当走动对身子有好处,之后每日都不曾断了散步。
这一日,王羡鱼与卫衍二人在荫凉小道散步,婢子来报王家郎君求见。
王家郎君当然不是指王律,公主府习惯唤王律一声小郎。除去将军府的王家,整个金陵也只有琅琊王氏了。与二人熟识的除了王敬豫这位王家郎君,王羡鱼还真想不出来旁人。
来的也确实是王敬豫,在冉覃悉心照料下,王敬豫身子大好。今日冉覃向他辞行,他便干脆随着冉覃一道来了公主府。
王羡鱼见到王敬豫的时候,此人意气风发,哪里看出是大劫将过的模样?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自那日从王家回来,她便一直不曾关注过王敬豫的消息。如今已经过去月余,王敬豫身子好了也是寻常。
王敬豫行至夫妇二人身前,第一件事便是躬身对王羡鱼致歉:“因家中私事,害得大妇受委屈,敬豫先在这里向大妇陪个不是。”
王羡鱼突如其来这么一出叫王羡鱼生出惊吓来。她不知王敬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由疑惑的看向身侧的卫衍。
不等卫衍说话,一旁的冉覃也上前行礼,对王羡鱼郑重道歉:“先前是某无礼,在这里向大妇致歉。”
王羡鱼脑中一团浆糊,根本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模样叫卫衍勾起嘴角。卫衍捏了捏小娘子手心,道:“且听听他们的解释。”
王羡鱼又看向王敬豫与冉覃二人,王敬豫拱拱手这才解释道:“说来是家丑,族中有人不愿敬豫活着,因此便将药动了手脚,赶巧那日大妇出手相助,阴错阳差之下害得大妇受了委屈,实是对不住!”
王敬豫说的清楚,王羡鱼终是明白过来。王敬豫这话的意思是这些事情与他无关?王羡鱼眉头微挑,开口:“先生身侧那婢子二人都不干净?”
王敬豫不想小娘子问的这般直白,生出苦笑,颔首应下:“是啊,被许了些好处,便将我这主子卖了!”
王羡鱼跟着唏嘘两声,也不知是对王敬豫此人戒心太重还是如何,对他这话只信几分,不敢多信。
众人唏嘘中,婢子来报可入席,卫衍便牵着王羡鱼在前面带路,至厅屋众人落座后,王敬豫又主动提及致歉一事,道:“大妇受了这些天委屈,为聊表心意,敬豫带了些礼物,还请大妇笑纳。”
王敬豫话落下,跟在他左右的婢子躬身捧着檀木盒子上前。
王羡鱼侧身看了看卫衍,见卫衍没有反应便对桑果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桑果会意,从婢子手中捧走檀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