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井小田外出蹓马的时候,发现庄子里的树木已经开始返青了,枝条水润、芽苞鼓胀,满满的都是风情。
眼看着残雪消融,春风浩荡,井小田觉得育稻秧的时节到了。至于在这里到底能不能把苗子育好,那总要做了才知道啊。
回家以后,井小田就按记忆中的步骤,一步步开始准备了。
经过晒种、盐水选种、浸种、催芽这一系列处理之后,水稻种子终于露出了芽锥。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十几天。
这些天,井小田一边处理种子,一边让阿忠用木板制作了一些育苗盘,并用草炭土、腐熟的马粪和林间土按比例配制了营养土,经阳光多日暴晒消毒后,装入育苗盘备用。
在播种的前一天,井小田将育苗盘浇透水,备用。
第二天一早,井小田将已经裂开嘴,冒出芽锥的稻种小心地洒在育苗盘里,力求播种得均匀一致,接着,又薄薄地覆上了一层土,盖住洒下的种子。
种完之后,她又拿起阿忠伯伯按她的意思做的木质花洒,耐心地浇起水来,生怕一不小心将土冲得薄厚不匀。
忙完这一切,井小田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带着忐忑与希冀,静待出苗。
每天里除了练剑、读书、写字,她就泡在西院的育苗房里殷勤地检查温度、水分、光照、通风等环境条件。
不几天的功夫,幼嫩的苗子,就拱了出来,井小田兴奋地站在育苗箱旁边,眼见着一棵棵水稻苗顶起土壤,势不可挡地拥抱着阳光,她甚至可以听到苗木破土而出的声音。
蓬勃的生命,总是带着一种魔力,让人莫名地感动,让人生出无限的怜惜,让人涌起说不出的希望。
井小田呆呆地站在这里,不知不觉地就湿了眼睛。
这些天,眼看着水稻苗子青青脆脆的,一天一个样,蹭蹭地往上窜,井小田的心里乐开了花,记忆中那软糯光润香气扑鼻的香米,不时涌进梦里,让人口水直流。
阿忠也整天围着这些苗子转,可是却弄不清下一步要做什么,只好等着井小田一声令下,他再立刻行动。
一天早上,井小田正在育苗房里看苗子的时候,赵丹突然回来了,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大咧咧地来到井小田的身边,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苗子,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不会是水稻吧?”
“你认识?”井小田一听,当即目光炯炯的盯住了赵丹。
赵丹直盯盯地回望着井小田,歪着嘴,有些邪魅地笑了起来:“怎么?难道我不应该认识这个东西吗?”
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贴进井小田:“告诉我,这种子哪里来的?”
赵丹的姿势,让井小田有了一种压迫感,她侧过身子,瞥了赵丹一眼,眼神颇有些警告意味,冷冰冰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然后,伸手拎着赵丹的耳朵,将他的头抻开。
赵丹夸张地大叫着:“哎哟、哎哟,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你就是这么欢迎我回来的吗?”
“你叫唤,再大声点,惊动了阿忠伯伯,我就告诉他,你欺负我,让他拎着棒子把你赶出去。”井小田板着脸说道。
“姑奶奶,我又没得罪你,你这是干嘛?”赵丹很是无辜地说道,眼睛转了转,又坏笑起来:“莫不是你嫌我回来的晚了,才故意发火惩罚我的?”
“自作多情这种事情,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会让别人笑掉大牙的。”井小田说着,转身离开了。
“什么意思啊!本来想炫一炫我的新发明,真是的。”赵丹见井小田就这么走了,很是扫兴,悻悻地说了一句,一甩手,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井小田则叫上阿忠伯伯,一起到田里,看看田地整理得怎么样了。
尽管井小田没有告诉阿忠伯伯要怎么做,但是阿忠伯伯已经根据自己的经验,将土壤翻过了,并打成了整整齐齐的田垄。
井小田一见心中不由暗赞:阿忠伯伯真是勤快有心的人,能把林家当成自己的家,什么事不待吩咐,自然做在前面。
井小田在地里转了半天,终于选定了一块靠近小溪的田地,说道:“阿忠伯伯,把这块地整平,不要起垄,将溪水引进来,漫灌,让田里的水积起来,深度约摸有你手掌一掌半左右就可以了。”
“好的,就这一亩地够吗?”阿忠问道。
“差不多了,种子太少,只能先种这些了,等秋天多留些种子,再种吧。”井小田略显遗憾地说道,心中却盼着什么时候可以再度梦回农场,一定多带些好东西过来。
阿忠是个恨活儿的人,总想着一口气把手上的活计做完,听到井小田的吩咐,他立即赶回家,带上老黄牛和耙地的工具,就要到田里整地放水,为插秧做准备。
马上要吃午饭了,可是他却不肯多等,急急火火地要往地里赶,好像马上就要插秧似的。
井小田忍不住劝道:“阿忠伯伯,地里的活不急,苗子还要等些日子,才能种到地里呢,早些晚些,影响不大,你还是吃了午饭再过去吧。”
“让那几个小子给我送过去吧,顺便把他们留在地里干活,整天的在家里闲呆,把他们都惯坏了。”阿忠说完,便自顾自地牵着牛走了。
吃过午饭,井小田果然打发李威、李勇还有赵丹到田里去了,她其实也赞成阿忠的说法,不能任由他们在家里游手好闲。
她自己则静下心来,琢磨起自制奶糖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