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后,北方的春天到了。
北方的树叶和嫩草就跟花儿一样,在你一夜醒来后会突然绽开,让你满眼都是措不及防的绿色。
顾芯语仰头看着门口的香椿树,嫩嫩的香椿芽,在春雨的滋润下,娇翠欲滴,一会叫上小涛,让他多采些,中午就吃香椿芽炒鸡蛋,里面在放上刚生好的绿豆芽,主食就做春饼,让王嬷嬷将饼烙的薄薄的,再把用香椿芽炒好的菜卷进去,咬一口,又嫩又脆,那滋味别提多鲜香了。
不行了不行了,顾芯语不再想象了,在想象下去口水该出来了,叫上小涛采好香椿芽,交给王嬷嬷后,就去暖房看看种子的发芽情况。
阿殊正在那里和三郎一起将上面的草帘卷起,现在虽然大地回春,但是夜晚依然很凉,需要烧炭升温,最初顾芯语不认为这个落难公子阿殊能做的来,没想到的是,他做到了,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手忙脚乱,弄得浑身都是炭灰,还因为夜晚要看着炭火,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可是也就五天的时间,他做的已经很熟练了。
顾芯语越发好奇他的身份,不过阿殊闭口不谈,自己也不可能去追问,只要他不给庄子带来麻烦,倒是个好帮手。
她进了暖房,一眼看见茶几上摆着一碟琥珀花生,还有一壶茶,哎,这人要长的好看,在加上谦逊有礼,那真是老少通吃啊,抓了一把琥珀花生,又酥又脆,味道怎么比在现代的好吃呢?
傅殊卷好草帘,放到墙边,进了暖房内准备洗手,看见顾芯语手里抓着花生,自己嘴里一颗,扔给旺财一颗,看的他直摇头,不过他正好有事问她。
不紧不慢的洗好手后,坐在摇椅上喝了一口茶,看着巡视完走过来的顾芯语问道:“大姑娘,三郎说有两个木盆里的种子是稻谷?而且你们已经整治好了水田,还要在田里养鱼?”
“对呀,今年只是做下试验,如果能成功,那北方人就可以吃上自己家的稻米啦。”
顾芯语坐了下来,一边说着,一边将一颗花生高高抛起,旺财目标精准的一跃而起,花生到嘴,搞定!
她嘿嘿一笑,再要去抓花生时,桌子空了,转头看见阿殊手里正拿着那碟花生,皱着眉头,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顾芯语示意旺财去找阿殊要花生吃,不过旺财已经吃饱了,一溜烟的跑出了暖房。
无奈的撇了撇嘴:“你想问什么,直说。”
“建元二十三年的探花郎,今科得中,打马游街,端的是惊才绝艳,举世无双......”
顾芯语浑身一震,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阿殊,这人是谁?
傅殊微微一笑,为顾芯语倒了一杯茶,温和的说道:“大姑娘不要紧张,我只是在京都偶然听说蓉城镇国公爷的长孙,亲去江南迎娶贬为平民的顾瑾瑜之女为妻,这在京都还被传为一段佳话呢......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不管我是谁,这并不是秘密,我也是前日偶然得知,这个庄子是国公府的产业,而你曾亲口告诉我,你叫顾芯语。”傅殊不紧不慢的说着。
顾芯语也淡定下来,喝了一口茶,无所谓地看着傅殊:“那么然后呢?”
“我只是好奇,一个深闺女子,是怎么对这农事这么熟悉呢?而且这稻谷一直长在南方,北方从古至今都无人种植,你确定可以种出来?”
顾芯语看着傅殊,认真的说:“你吃的这种花生叫琥珀花生,我在父亲的书房里偶然看到,当时将方法记了下来,但是因为马上要嫁人了,就将这件事给忘记了,等我来到这里后,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来,然后告诉王嬷嬷制作方法,而王嬷嬷经过几次试验失败,最后非常精准的做出了琥珀花生,味道绝佳,甚至比书里描述的还要好吃,那么你说稻谷能不能种出来?”
傅殊一愣,细细的想着顾芯语这番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头,不其然看见对面的顾芯语嘴角隐不住的笑意,不禁摇头失笑,差点被这个丫头给绕进去。
“我只是好奇,你就算看书看得再多,你的实际经验也不会这般老到,你长在江南,可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直生活在北方大地一样......”傅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顾芯语也正色的看着他:“阿殊,我也一直好奇,究竟你被何人追杀?你来到这里一个多月了。你说是娘亲不在,可你的父亲呢?你的兄弟姐妹或者朋友呢?你就没有牵挂或者牵挂你的人吗?你现在已经无事,为什么不通知家里人你还平安,让牵挂你的人放下心......”
顾芯语顿了顿,接着试探的说道:“亦或者追杀你的就是你的......?”顾芯语没有说完,心里想,小样滴,我还没怀疑你呢,你到好奇我了!
傅殊听后一怔,手慢慢的攥住,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让自己淡了某些记忆,是啊,自己怎么没有牵挂的人,父皇,还有与自己一母同胞的长乐小妹,不其然的想起那个长生殿里侍奉的小宫女琳琅,明明是皇后的人,却从没有做过一丝损害自己的事,甚至帮着挡去很多麻烦,还有蓉城国公府,虽然自己愧对老国公,但是终要面对,还有不死不休的王皇后一族......
顾芯语看见阿殊面色越来越苍白,有些不忍,想了想,说道:“每一颗心都有它的秘密,比如八岁的时候,明明是我打碎了青花瓷盘,可我怕父亲责骂,就将瓷盘原样摆好,故意引着哥哥去了那里,害得哥哥被父亲责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