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黄莺般的声音听在顾芯语的耳朵里,确如针刺般的难受,她啪的一下将筷子放在桌子上,盯着欧阳灵儿,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可以!”
“为什么?”欧阳灵儿眸底闪过一丝暗光,忽地睁大眼睛,颤声的问:“灵儿不解,求主母体谅!”
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顾芯语深吸一口气,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默念了一遍后,顾芯语饮了一口葡萄酒,然后慢条斯理的擦了一下嘴角,微微侧头,看向坐在木凳上的绝代佳人,眉头蹙起,半晌才呵呵笑了起来。
“看你那小模样,我真想将你搂进怀里,好好的怜爱一番,可惜,我对女人没兴趣。”顾芯语戏谑的说道,好笑的眼神望着欧阳灵儿瞬间变色的脸。
“......你,你怎么说出如此孟浪之语?”欧阳灵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羞还是恼?她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太过分了!
“怎么就孟浪了呢?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男人?”顾芯语好奇的望着那个美人,还真是赏心悦目呢,前提是这是别人家的小妾:“或者,你希望这是男人跟你说?而不是我!”
欧阳灵儿站起来,看了顾芯语半晌,忽然嘴角上挑,无声的笑了......
“灵儿与周郎自京都一别,已有一年,今日终偿所愿,灵儿感激万分,对周郎更是思念欲狂,恳请您能应允!”
顾芯语的耳朵里还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这番话,她略有些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走着。
什么叫京都一别?什么叫终偿所愿?
难道他们在京都就认识?随即顾芯语又鄙视自己,本来不就是借着这个名义来的吗?
自己这么快就忘记了呢......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她,这个欧阳灵儿可真是有法子给自己找不痛快。
当时说完她的请求,其实就等着顾芯语拒绝。然后顾芯语果真就直接拒绝了。
可是就算同意的话,她还有办法让自己不舒服。
顾芯语心里飘过一万句国骂,狠狠的顿了顿脚,刚才欧阳灵儿走出去的时候。那种受了委屈而又隐忍的样子,看着可真恶心。
怎么办呢?
杀了她?
随即一想,这是最愚蠢的主意,真要杀了她,她的家人岂能善罢甘休。
可是不杀她。难道还养着她?
自己身边有功夫高手,有做生意高手,有种地高手,有做菜高手。
可惜就是没有宅斗高手。
这么美的人不去祸国殃民,跑到蓉城算怎么回事,真是可惜了那张脸,就跟个滚刀肉似的呢。
顾芯语还真是没辙了,她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周慕寒身边,对着这个罪魁祸首,狠狠的拳打脚踢一番。
以解心中这股闷气。
因为爱了。就将这个人装进心里,随即对他的一切都放在了心上,他的一切都介意,他说过的话,也会反复咀嚼,直至深刻心中。
顾芯语有些无力的瘫在做椅子上,有些无奈的想,是啊,就因为爱了,才诸多顾忌。诸多猜测,假如人在眼前还好,现在远在几千里之外,通个信也要一个月。那还是快马加鞭的结果。
想问问他从前和欧阳灵儿的过往,想问问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和欧阳灵儿到底怎么回事?说过几句话?周慕寒看欧阳灵儿的时候用的生命眼神?
然后,这些猜忌就如野草般的疯狂蔓延起来。
顾芯语狠狠的摔碎了青花瓷壶。
门外的春离显然很担忧,但是顾芯语刚才已经告诉过她,不许进来。
她的脚步也迟疑了,其实就算进去。又能说什么呢?
在她的本心里,不知道该如何说,可是这些个达官贵人,哪个没有小妾呢?
就连她以前做工的那家员外家,还娶了五个小妾呢......
不过显然自己家的少夫人不喜欢,不同意,那么理所当然的她春离也就跟着讨厌起来,可是除了讨厌她给她白眼偷偷瞪她,好像也帮不到少夫人什么。
少夫人懂得的道理那么多,自己知道的和明白的都是从她那里学来的呢,自己能安慰她什么呢?
可是什么都不做,也不行,少女春离在外面纠结的都要哭了,
“咦,春离,你这是什么表情?谁欺负你了?”顾芯语推开门,一眼就看见这个小姑娘痛苦的表情,她左右看看,也没谁呀。
春离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声音哽咽着:“春离无能,不能为少夫人解忧......”
顾芯语一拍额头,叹了一口气:“春离呀,你想多了,哪有什么忧心的事。走了,回山庄,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顾芯语整理好心情,嘴角再次挂上淡淡的笑容,带上春离坐上马车,向着桃源山庄出发。
很快在傍晚之前,就到了山庄的大门,而大门依然站着两个身姿笔直的护卫,看见顾芯语进来,就打开大门,让马车进了山庄大院。
顾芯语忽然掀开帘子:“郎师傅先停下,我和护卫说几句话。”护卫看顾芯语停下来,知道是有事吩咐,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到了近前,低头等候。
“你们队长这几日没在家,要几日后才能回来,这几天有陌生的人和马车一律不许入内,如有违反,扣掉三个月的薪银,然后......”顾芯语想了想,接着说:“还要罚三天不许吃饭,听到没!”
护卫连忙单腿跪地:“请少夫人放心,一定不会让陌生人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