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菲还记得紫宸说过,“我越是喜欢你,越是怕轻薄了你。”
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可是如今,他还是那副翩翩贵公子的样子,而她却成了一只狐狸,连话也说不出来的狐狸。
锦菲沮丧的低下头,心里慢慢的涌起了一阵恍惚,她想堂堂正正的站在紫宸面前,笑靥如花,青丝缭绕,如初见他那般动人。
看着小狐狸生无可恋的模样,莫名的,紫宸的心里有一丝难言的疼痛,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再次的看了一眼紫狐,送开了手......
锦菲在没有防备也是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从半空中掉在了床榻上,好在床榻上铺着一层有蒿草编制的凉席,锦菲将头埋在了前爪下,不在抬头看紫宸一眼。
“紫宸,原来你在这里。”空气中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然后身形闪现,竟然是那个救了她命的东主,不过她此时也只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因为东主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投向了紫宸。
“你找我有事?”他抬眼看着东主,很奇怪,为什么东主会来找他。
“是的,我有点事情问你一下,周朝的先皇你打算如何处理?”东主的声音很清淡,听不出情绪来,仿佛就是和他聊着家常一般。
此时这里已经被紫宸设置了结界,闲杂人等也根本闯不进来。
紫宸闻听此言先是皱眉,然后在恍然,“那个小老儿在我的洞府里,很长时间没看到了,想来是饿死了吧。”
他无所谓的说道,本来就是已死之人,不过多活了一些时日,想来那两个人是占了便宜的。
“我找你的时候用神识扫视过,还有最后一口气,凡人都讲究个入土为安,你还是将人放了吧。”东主轻声的建议着。
紫宸也没有废话,本来自己前段时间的作为就是一种连自己都无法描述的行为,所以他也不准备去解释,如今也不想让一个凡人死在自己的洞府里。
所以,他点点头,身形一闪,就和东主一先一后的离开这里。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锦菲才颓然的抬起头,看着他离开去的方向,眼睛里再次的流出了泪水,然后很快的消失在紫色的皮毛里。
就这样吧,从此山水不相逢,就如此吧,从此陌路不识君!
夜色渐深,因为江南水患而疲惫了一天的傅殊正要休息,小太监们也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此时的大殿内外,一片安静。
只有月色在温柔的流淌,不知道人间到底是经历了几许繁华和几许沉浮。
千万年来,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照耀着没有了阳光的大地。
傅殊揉了揉额头,自从自己登基以来,真的是灾害连连,难道是自己的德行有失吗?
不止一次的他扪心自问。
可是他却给不了自己答案。
站在宫殿的沉香炉前,三枝伽罗香,袅袅香绕。
傅殊想着今日在城门看到的景象,那里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他深深的自责。
“皇上要保重龙体,您不能再操劳了,太晚了,我扶你去躺一会。”小桂子在一旁心疼的说道。
他没有硬撑的本钱。
整个天下都需要他来掌控指挥,如果他倒下去了,那么这个世道才是真的乱了。
傅殊的眼睛泛着血丝,推开小桂子搀扶的手,“我怎么能睡得着,百姓连饭都没得吃,只能啃观音土,我......我有愧于心,若是当初堤防一切事项都做好准备,也许......也许......”
那样也许可以救助更多的人,挽回更多的人命。
“不,圣上有一颗胸怀天下百姓的仁心,是百姓之福啊,那大水泛滥的灾难谁都无能为力,圣上啊,谁能挡得住奔流而下的洪水呢!”
人力太过卑微了,力有未逮。
小桂子在一旁恳切的说道。
傅殊终于是答应休息了,小桂子服侍他换下了沉重的帝服,然后将殿内的大灯熄灭。
这才退了出去,并且将殿门轻轻的关好。
傅殊只着白色的里衣刚要迈步,就见殿内一道白光闪过,然后有两个人落在了大殿的中央。
然后在傅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白光已经变换成了一个男子的模样,只不过隐在紫袍里的面容若隐若现,让人看不出他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但是却犹如神邸。
傅殊毕竟是人间的帝王,上位者的历练,让他在瞬息之间就淡定下来,等他再次的看向地面上那两个好像毫无声息的两个人的时候,这才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父皇?”
“李总管?
他的声音竟然带着颤抖,然后大步上前,猛地的扑在了地上之人的身上......
夜凉如水,皇帝寝宫的大殿内一片安静,四周的御林军警惕的看着周围,以防有刺客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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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终于放晴了,洪水也退了,满目疮痍的家园正待收拾,认为已做到能力所及之事的周慕寒望向湛蓝晴空,眼中的疲累和困乏洗去了一大半,努力过了才知心思并未白费。
虽然陆续有零星灾情传出,但比起屍堆成塔的惨烈,这已经是最小的损失,不会逼良为匪,危及社稷。
出了城门,周慕寒快马疾奔回到了城外的温泉庄子,旋即去找已数日未见满心眷恋的小女人。
风雨过后是一片宁和,午后小歇的顾芯语身子轻覆薄毯,侧躺在窗下的湘妃竹小榻,香腮斜枕藕白纤臂,莹嫩雪肌泛着清亮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