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轩与凤倾月回程的第七日,便是传开了皇上驾崩的消息。
按着前几日那般行速,到达渊城少说还得十日。凤倾月拖累了夜离轩的归程,心里很是内疚。
此时的她除了小指还没愈合,其它的伤皆是好得完全了。脸上留下了两条白色的刀痕,近看虽然明显,却是没了起初的触目惊心。
凤倾月容貌虽不见得大好,不过也算不得难看了。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好受了点。
清风等人得了夜墨澜的令,自然不敢怠慢。兢兢业业的跟着两人一起上了路,保护两人。
有清风几人在,凤倾月便是劝夜离轩先行赶回,她再与他们随后归城。
他们没能看顾好凤倾月,让她受了这许多大罪。夜离轩怎还放心将她交与了这几人?
“就算我现在赶回,也只来得及送父皇最后一程了。你便放宽心,陪着我回去送父皇一程,可好?”
他神色平常,语气中却有些哀伤。凤倾月不好再提及此事,只是点头应好,默然的牵住了他宽大的手掌,予以小小的安慰。
父皇的大殓他已然错过了,也只来得及送父皇最后一程了。明知道父皇命势已衰,如今顺应天命归天而去,夜离轩心里依旧惆怅得很。
再回皇城,已是十日之后。
清风等人在踏入皇城之时,彻底的放下了心中大石,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拜离了夜离轩,便是回府交命了去。
此时他们回府,自然是见不到夜墨澜人的。登基大典已过,夜墨澜已成新皇,又怎会居在七皇子府呢?
夜离轩回府后不久,便是来了太监传旨。
夜离轩被先皇赐封为贤王,赐居渊城。
京中皇子被封了王的,皆是踏上了遥遥他乡的封地。这赐居渊城听起来,好像是莫大的荣宠。
可内里实际却不过是个闲散王爷。空有一个名头,毫无实权罢了。
也罢,他也无心于那些权利之争,闲时享享田园之乐也是一件美事。
实则府里的姬妾。多是想夜离轩谋得个王爷之位的。她们没有子嗣又身份低微,若他做了皇帝,说不得就将她们打发了,亦或是如入冷宫郁郁终老。可他做了王爷,她们依旧可以穿金戴银。过着舒服日子,也少有女子来分一杯羹。
人嘛,顾好自个儿就行。
那传旨的太监转身刚走,一个小小的身子就扑到了凤倾月怀里来。
“娘亲,泽儿好想你。”
夜离轩轻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道:“傻小子,从今个儿起,得改口称母妃了。”
听了夜离轩的话,夜雨泽抓了抓脑袋,不甚明白。叫娘亲叫得好好的。怎么要他改口呢?不过爹爹要他唤了称呼,他便依着爹爹好了。
夜雨泽不明白其中含义,这些个府中小妾却是懂得。王爷这是要把夜雨泽当做嫡子对待了。
果然,王爷看起来宠着王妃。其实心里头记挂着的,还是虞婉婷那个死了的女人。不过这样也好,死了的毕竟活不过来了。便是牵挂着,也无可奈何。
以前凤倾月在宫中,没人在她面前讲过这些宅门之事。凤倾月自然也不明白,夜离轩的话里含义。不过便是明白了,想来也不会拒绝了去。她疼爱泽儿。自是愿意将他过继在自己名下的。
“母妃,你的脸怎么了?”
泽儿一番疑问,又是引来了众姬妾目光。
王妃毁容了?谁敢在王妃脸上动刀子?众人有些震惊,更多的却是窃喜。没了容貌。王妃还能将王爷留住多久?
凤倾月被众人看得很是尴尬,情绪不禁有些低落,小心问到:“泽儿怕吗?”
夜雨泽看得够了,又是扑进她的怀里一番撒娇。
“泽儿不怕,娘亲还是一样好看。”
凤倾月见他笑眼弯弯,也是跟着有了个好心情。开心起来。
听到夜雨泽的问话,夜离轩的心顿时揪紧了去。见泽儿惹笑了凤倾月,他才松了口气心中一叹:还是这小东西有法子,她许久都没这般开心过了。
“得了,外面风大,先回房去吧。”
凤倾月也不想在外面应对众妾珍兽一般的目光,忙是听从夜离轩的话,带了泽儿回房去。
“连翘说母妃办要紧的事去了,要泽儿等了母妃好久。母妃不疼泽儿,也不带着泽儿一起去。以后还去吗?可不能再丢下泽儿一个人了。”
才刚入屋坐下,泽儿就抱怨开了。絮絮叨叨的,活像个小大人一般。
他好不容易有了个疼他关心他的娘亲,睡了一觉就没了,自然是哭闹了好久。
当初凤倾月离开不归山,连翘怎么也安慰不了夜雨泽。他哭闹了几次,见闹不回人,非得自己下山去把凤倾月找回来。
连翘一时也是焦头烂额,想不出好法子来安慰他。只得骗他说凤倾月快回来了,到时候见不着他定会着急,又得出去四寻他了。此般兜兜转转,就再也见不到凤倾月了。
夜雨泽心智不成熟,自然被她唬住了,安安分分的在不归山等了些时日。
结果等了许久也不见娘亲回来,夜雨泽又开始着急了。说什么都不相信连翘了,一直闹着离开。
还好夜离轩此时派了人来接他,不然连翘真拿这个小祖宗没辙了。
夜雨泽回来看见爹爹,总算是抹了鼻涕,展颜欢笑了。一番亲热,却也没将凤倾月给忘了。便是问着夜离轩要起娘亲来。
还是夜离轩的话管用,一说派人寻去了,他就安下了心来静心等待。
再